怀坞内,庆功宴。众人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释放,开怀畅饮。自从叛乱爆发以来,此役是官军首次大胜,且是以少胜多的大胜。元睿等人也被这大胜冲淡了原先对怀坞内部斗争的不满情绪,与孙荣杨兰等一边叙旧一边痛饮。
喝到尽兴之时,崔明友忽地跳将出来:“诸位,难得今日大家如此开心,在下献上一段剑舞为诸位助兴如何?”大家一听除了酒肉之外,还有歌舞欣赏,纷纷叫好。只见崔明友握剑在手,跳入场中一个起势,同时口中吟唱起来。歌声雄壮浑厚,现场顿时鸦雀无声,每个人的眼睛都集中在场中崔明友身上。配合歌声节奏,只见他时而弓步下刺,时而回身上挑,看得众人如痴如醉,想不到男人跳舞竟也如此耐看。曲罢,响起如雷掌声。
孙荣此刻酒性上来,心道这里是怀坞,没理由风头都被外人占了风头去,手指顺着怀坞诸人的面容来回移动,最后落于孙秀脸上:“孙秀,听说你剑舞得也不错,何不给大伙也来一段?让客人们也看看我们怀坞的舞姿。”
孙秀表情略显尴尬:“在下舞得犹如乡间村妇,不敢献丑贻笑大方。”
孙荣不依不饶:“村妇也有村妇的乐子,你就不要扫兴了,还是说你觉得在座诸君根本不配欣赏你的舞资?”
话说到这份上,哪怕孙秀再不情愿也只得舞了。事实证明孙秀并非谦虚,他的舞资确实一般,特别是在崔明友的衬托下更是显得平平无奇,以致退场之时,掌声稀稀落落。而孙荣则是脸色铁青,拍案而起:“孙秀!你是故意如此驳我面子的吧?”
眼见一场盛宴便要就此不欢而散,一人从外匆匆进来,在孙荣耳边说了几句话又匆匆地出去了。孙荣顿时转怒为喜,高声宣布道:“元公子,诸位,大喜!朝廷派征北大将军胡敦率五十万大军平叛,现已进驻肆州城。”
众人闻讯纷纷互相庆贺,完全忘了刚刚的不愉快。此次虽说大胜,但同样的手法不可能连续两次奏效,若叛军下次再挥师南进,怀坞终究还是难逃一劫。此刻听得朝廷派出重兵平叛,总算是放下心来,终于不用提心吊胆地担心叛军何时会卷土重来了。
元睿四人却在心中暗道,这胡敦与大将军胡深、并州刺史胡默、洛阳令胡渊都是太后的弟弟,因他才能平平又游手好闲,胡家几兄弟中就数他一直无所事事。征北大将军一职空置已久,如今授予胡敦,可见在关键时刻太后还是任人唯亲。
元睿见时机成熟,便向孙荣提出辞行:“孙二哥,铁黎已被打退,朝廷又出兵平叛,怀坞终于安全,我等也是时候离开了!”
孙荣打着酒嗝挽留道:“元公子难得来一趟,都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醉乎!孙某尚未好好地尽尽地主之谊与元公子一醉,何不多住两日?”
杨兰也不失时机地劝道:“是啊!元公子一路奔波,还没和小倩好好说会话呢!”
元睿正等她着这句话呢,缓缓来到孙倩面前:“确实如此,所以在下斗胆想请孙二哥允许小倩随在下一同前往洛阳。”
想不到元睿大庭广众之下说话竟这么直接,孙倩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正欲开口象征性地拒绝一番,元睿却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你二哥行事过于狠毒,对手下又过于苛刻,我担心他迟早会出事,你留在怀坞我不放心,跟我走吧!”
孙倩闻言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徐登断喉而死、孙擒虎狱中自尽及孙秀无端受辱等一幕幕不和谐的情景,遂语气坚定地对孙荣道:“望二哥成全!”
孙荣又能如何,心中暗道你一个王爷向我要人我难道还能不答应吗,嘴上却道:“小倩找到归宿,为兄甚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