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伦自始至终觉得这是他永远无法还清的,这是他欠彦的,王命,看起来好锋利,小伦握着剑柄手开始颤抖了起来。
小伦有些害怕,他不敢把王命刺向自己,小伦感觉,王命连空气就能够划破,就如同窒息般的恐惧。
喝酒,对,喝了酒胆子就大了些,小伦直接从虫洞拿出了好几罐啤酒,一罐罐扣开,随随便便地摆在旁边,那起一罐猛地喝了起来。
冰凉的酒水从嘴角缓缓流下,小伦放下啤酒,一只脚翘在座位靠着亭边看向了远处平缓的江水,心却翻滚了起来。
自己是不是让彦很失望?小伦经常这样问自己,如果自己不再彦是不是就再也没有所眷恋,她会选择从此永远飘荡在宇宙边缘,看着这繁华的人间,独自流泪,只是因为眺望不见自己。
小伦使劲儿地甩了甩头,凉风吹过他的脸庞,他突然有些厌倦了这样的感觉,他经历了太多这样的凄凉。
曾经,背靠着土堆,听着远处的炮火声,一阵微风吹过来,也是这样的感觉。
丢下一个空罐子,他又拿起一罐就往嘴里灌着
“噗咳咳……”小伦还没有来得及握住嘴,喝进嘴里的酒都吐了出来,啤酒冲进了鼻子,一股浓重的臭味让小伦恶心了起来。
身边空的啤酒罐子越来越多,小伦放下最后一罐,他已经开始有些迷糊,呆呆地看着靠在亭边的那把闪着银光的剑,跌跌撞撞地挪过去,却撞落了那堆在一起的空罐子,小伦一只手扶着石栏,回头瞥了一眼,想捡起来,却又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一把抓住王命的剑刃,而剑刃太过于锋利,从手心缓缓流下鲜红的血。
扑通,小伦沉着头,趴在了冰凉的地上,居然慢慢睡去了他喝醉了。
快深夜了,月亮升到正空,街道上除了偶然一片落叶飘过,惊起一层飒飒的声音,也就是风吹过江面,静谧的涟漪握着嘴偷笑着,便再也没有一丝声音。
街道的尽头,两道人影越拉越长,慢慢向亭边走来。
“小姐,这么晚了,外面有些凉,为什么还要出来?”她带着一副眼睛,简练的马尾辫,穿着一身西装,抱着一个文件夹,手中还拿着一件棉袄,慢慢地跟在后面她叫林夕,是一名助理。
“今天新建好的亭台,这夜空这么美,我要出来找找灵感。”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手中只是拿着一个保温杯,慢慢走出暗处,这才发觉她的头发不是乌黑色的,而是棕黄却又带着一丝金色,那秀发柔顺地搭在她的肩膀上,她穿着是一双运动鞋,看样子并不是临时起意要到这里来找灵感她叫白江雪,人如其名,就如江雪一样,让人不忍心伤害。
“也不知道江边的花儿什么时候长大,如果是能够开到冬天,一座亭台,一面江,一群绽放的白色花朵,纷纷落雪飘进江面,那是多么美丽的画面啊。”林夕望着远处时时闪着涟漪的江面感叹道。
突然跨出一大步在白江雪面前,“小姐,要是你能够和你的心上人一同踏上那座亭台,你靠在他的肩膀上,望着安静的江面,看那一场白江雪,多好啊。”
“瞎说什么呢?倒是你,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白江雪这一句话却直接反客为主,反倒问起她来了。
“呃,小姐,你怎么知道?我的那个,他还没有钱买房呢,不结。”
白江雪疑惑地望着她,“是公司的工资不够吗?你留这么多钱干什么?”
林夕立即摆了摆手,“不是的啊,是他不愿意,说什么怎么能够用我的钱,他要挣钱买房,所以,说再等一年,都是男人的自尊心作怪。”
“说明他爱你啊,好好珍惜。”白江雪向旁边挪了一步,绕开了她继续走着。
林夕还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江雪的背影,而江雪,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一样,突然加快脚步向前跑了过去。
“诶,小姐,你看到什么了?”林夕对着江雪喊着,也跑了过去。
白江雪在亭台前蹲了下来,林夕跑在她身后拍着胸口喘着气,缓了一会,抬起头一看,惊呆了。
亭子中到处都是啤酒罐子,地上还有泼洒的酒,而一个男子蜷缩在亭子中间,脸上都是吐的酒水,眼角也是。
“这人怎么了?”林夕抬起头想四周看了看,“这大半夜的,怎么有人跑这里来喝酒了?还喝这么多。”
白江雪凝视着躺在地上的那人许久,“他怎么穿着一身盔甲啊?好奇怪。”
她微侧过身,“林夕,把口袋中的手帕拿给我。”
林夕犹豫了下,她知道了江雪要干什么,“小姐,那是你私人的手帕,你要给这流浪汉擦脸?”
白江雪又仔细看了看他那沧桑的脸,“虽然说他脸上都占满了酒水,但是,他看起来不像很邋遢的人,应该是遇到什么伤心地事了,手帕给我,打不了回去洗洗。”
江雪向后伸出了手,另一只手拿开了滚在那人脸边的酒罐子。
林夕没有办法,只好从手中的棉袄中拿出她的手帕,放在了江雪的手上。
白江雪向前挪了下,拿着手帕轻轻地在他脸上试擦着,手帕有着丁香花的香气,手帕刚触碰到那人的脸庞,扑鼻的清香在这凉风之中,让他的脸庞不禁颤抖了下。
手帕一点点地擦着他脸上的酒渍,而当擦到他眼角的时候,白江雪微微皱起了眉头,她用指尖轻轻挑开那一根掉落在眼角的眼睫毛,忽然间,怎么感觉,这不是酒渍,而是一滴泪水呢?
“小姐,要不,叫醒他吧,这样也不是回事。”林夕在她身后说道。
白江雪收回了手帕,向后递给了林夕,想了会儿,她微微点了下头,一只手轻轻推了他一下,“醒醒,你醒醒?”
但是,任其怎么推,那人就是不醒,睡得太死了。
“喝了这么多,看来是醒不了了。”白江雪微撅着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思考良久,她站了起来,“不行,我刚才手指碰到他的脸,他的脸都是冰冷的,他在这里睡下去会被冻死的,这天气已经很凉了,他又喝了那么多酒,这样,林夕,你去把车开过来,把他带回去。”
“什么,小姐?不是,你要带一个流浪汉到你家里?”林夕有些惊讶,她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不是带回家,带去公司的宾馆,开一间套房,他应该不是流浪汉,明天早上醒来说一声,不就回去了?你快点。”白江雪催促道。
“那,好吧。”林夕又把手中的棉袄递给了白江雪,“小姐,江边有些冷,你穿上吧。”
白江雪拿过衣服,微笑地点了下头,“谢谢了,快去。”
林夕夜无奈地笑了笑,便快步地向远处走着。
白江雪怀中抱着那件棉袄,抬起头看了一眼夜空,月亮又躲进了朦胧的云层之中,看起来就更加,带着一丝寒意了。
她轻轻蹲在了那人跟前,居然把棉袄盖在了他的身上,他似乎是冰冷了许久,就在这暖人的棉袄接触到他的时候,他居然全身微颤了下,还卷起了脚,向棉袄里钻着。
白江雪望着远处的江面,手握紧了自己的保温杯,她坐了下来,拧开了杯盖,就着热气,暖着自己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