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相府的春节没有往年热闹。
因老夫人身体不适,连家宴都取消了。
倒是大房关起门来其乐融融的过了个较往年还舒坦的春节。
重生的第一个除夕,沈轻月陪在林婉容身边守岁。
沈修远和沈思行正在下棋,虽然沈思行悔了三次棋,可结果还是输了。
靠着熏炉,沈轻月将瓜子一颗颗剥开,享受着眼前的温馨。
岁月静好大抵说的就是这样的日子吧。
只是此时,二房却是愁云惨淡。
沈思慎又去红玉房里了,哪怕二夫人亲手包了饺子,备了菜肴,又巴巴的派人过去请,也没能争取到见他一面。
看着形容枯槁的母亲,沈轻蔓心中愈发烦闷。
这些日子她写给三皇子的信都如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音。
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不甘心又能怎样呢。
这两日她脑海里时常想起寻芳馆中鸨儿和她说的话。
回来了又怎样,不过是老死家庙。
先前还能仗着封氏和相府的门楣嫁个好人家,可如今呢!
难道还有哪家名门望族愿意娶一个失了清白的女子。
“蔓儿,你放心,娘一定会想办法接你回来的。”二夫人眼窝深陷,一脸憔悴。
这段时间,不知沈思慎中了什么邪,竟然对红玉那丫头宠爱有加。
夜夜去她房里不说,就算是白日也如胶似漆,半刻不愿分开。
难道他忘记小姐了么!
此时她比任何时候都希望沈思慎不要忘记小姐。
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让她精疲力竭。
没想到谋划了一辈子,却还是落得这般下场。
“呵,母亲没有父亲宠爱,又失了祖母的心,只怕这二夫人的地位都快不保了吧。”沈轻蔓讷讷的回道。
现在母亲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又怎么帮她呢。
“啪!”一声脆响。
二夫人扬手一巴掌打在沈轻蔓的脸上。
“蔓儿,我……”
看着自己的手,二夫人有些无错。
她也是一时冲动,并不是真的想打沈轻蔓。
摸着被打疼得脸,沈轻蔓笑了:“母亲若是丢了正妻的位置,女儿岂不更是性命难保了。”
丢下这样一句话,沈轻蔓起身出了堂屋。
傍晚时分天上就落起小雪,此时已经逐渐转大,雪花片片落下,在鹅卵石铺的小路上积了厚厚一层。
沈轻蔓离开后屋子里更显冷清,盘里的饺子一个未动,二夫人怔怔的看着出神。
想起小姐死前,每个春节都过得热闹非凡。
那时她还不是二夫人,只是丫鬟丽娘,也没有蔓儿,只有小姐和老爷,但却从未觉得冷清。
可自打小姐死后,这年便过得愈发没有意思了。
前几年,家宴结束后老爷还会过来守岁吃饺子。
后来饺子不吃了,却也会过来坐坐。
再后来就干脆不来了……
哦,对了,那年沈景明在年前和他大吵了一架,还是她去劝和的。
沈景明的眉眼像极了死了的小姐,所以她不喜,但老爷喜欢,于是她便万般溺爱,等他长成一无是处的废物,老爷的眼里就只剩蔓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