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的问题呢？”沈醉终于问出口，他以为自己这辈子没救了。不是治不治得好的问题，而是他不想治。是个很“时髦”的病，有些人一辈子也不会有机会得这样的病，那是很幸运。

他在任务中失去了战友，失去了可以托付生命的兄弟，只有他活了下来。他不能忘记那些牺牲的人，就算是他们只会血肉模糊出现在梦里，沈醉也要记得。

他愿意向宋眠开这可口，不是想摆脱那些梦境，只是想，尝试一种新的生活。

“你的腿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是走路太快的话还是会有点不舒服吧？左腿小腿胫骨受过伤，看起来应该是穿透伤，手术的时候可能骨头错位，时间太长以至于不能完全恢复。”

宋眠盯着沈醉的小腿，合身的西服裤子在他身上很得体，隐约可以看到一些肌肉线条，一看就是保持锻炼的身材。

“我可以检查一下吗？”宋眠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愿意配合治疗，他的样子不像是治不起病，只怕是对方不愿意医治。

她不了解沈醉的过去，更猜不到他不去医治的原因。但是沈醉帮了她很多忙，让她能够在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感受到温暖，对于一个认识不久的人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安慰。

她也想让沈醉能够生活得更好。

“你是说腿？”沈醉很诧异。他知道自己黑眼圈严重，根本无法隐藏，也知道宋眠望诊有多厉害，要不然也不会让高飞去医院。他以为宋眠会看出自己失眠，可没想到她要看的是腿。

他的左腿在任务中受伤，当时在京城最好的医院做过手术，主刀医生也说过这条腿这辈子只能是这样。

不良于行，无法再做剧烈运动，跑或者跳都不可以。稍微走快两步就会像是有针在扎，雨雪天气更是疼痛难忍。

可他自认忍受疼痛的能力不弱，这几天出现在宋眠面前时也从未露出马脚。她是怎么看出来的，又会不会嫌弃他？

“对啊，就是腿。”宋眠蹲下身子，伸手在沈醉小腿上按压了几次。左腿受伤的地方很平整，隔着西服裤子基本摸不出来区别。宋眠又按压了几下，碰到伤处沈醉不自主地轻微抖动了一下。

“别紧张，不舒服的话就说，检查就是需要看一下身体的自然反应。”宋眠手下的肌肉很紧张，沈醉表现得并不像面上那样自然。

他不紧张，不紧张，怎么可能不紧张！得亏宋眠蹲在地上，只注意到他的腿，没发现他整张脸都红的像是烫熟了一样。十一月的天，他整个人热得像是在三伏天的太阳底下，汗水从头顶顺着往下流。

“这里疼吗？”宋眠试着按压了一下伤口，手上并没有用太大的劲儿，想要估计一下沈醉能够承受的力度。

抬头去看沈醉，他这个表情，怎么有点不对劲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