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何等聪明的人,只是扫了眼便知这是意欲何为,至于那白色帛带,既然司夜没搜到,那只能是藏在了少女身上。
又想起这短短几日发生的事情,苏逸眼前慢慢浮现出少女那娇憨纯真的笑颜。
她朝下走去,语气沉闷道,“织欢,你可曾喜欢过我,还是,都在演戏?”
哆嗦着身子,洛织欢抬眼望向已是欺身而前的女子,只是那张冷峻面孔虽面目表情,看不出一丝暴虐的神色,但洛织欢心中却更是慌乱。
暴风雨的前夜往往是平静的,且越平静,那接下来的肆虐也会来得更汹涌。
强自压下心中惊恐,洛织欢还是弯了弯嘴角,做起了最后的挣扎,“织欢喜欢夫君,尤其是这短短两日,织欢都欢喜的紧。”
又是这副纯情无辜的神色,又是这软糯俏皮的语气,但这次却只引来苏逸腹中阵阵反胃。
她一想到此前织欢此种表情都是在蒙骗于她,一想到织欢心里无时无刻都在密谋逃跑,一想到自己这些年,尤其是这几天的所作所为,她就恶心。
终是真心付错了人。
是了,都能下旨把自己皇后送给敌人的昏君,又能有多少真心。
苏逸渐渐笑了起来,笑得越来越大声,状若疯魔。
在地上少女愈发惊恐的目光中,她终于停了下来。
骤然向前,苏逸紧紧贴向少女皙白脖颈间,沉声道;“陛下,能得到您的喜欢,是我的荣幸。”
灼热的水汽在滑腻肌肤上蔓延,而女子这莫名的话语落在洛织欢耳中,也让她彻底死了心。
过往经验中,但凡苏逸口中唤自己为陛下,或圣上等敬称的时候,那自己的下场都可以用凄惨来形容。
洛织欢坐于地上无力的低垂着头,心中已经开始为自己默哀起来。
苏逸又仔细端详着眼前少女,她觉得织欢好像忘了自己还是位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的苏家主,她是能在两军对阵中,杀得敌兵丢盔弃甲,神胆破裂的苏煞神。
她是能让赵国孩童止哭的苏魔头。
“我想,如果织欢再也站不起来,是不是就不会跑了。”
阴恻恻的话语平地而起,洛织欢听至此猛地仰起头,惊疑不定的看向面前女子,心中也是慌张起来,这种事情,貌似苏逸真的干得出来。
想到自己的后半生可能都要在轮椅上度过,洛织欢当下悲从心来,身形微顿,便不自觉的向后方慢慢爬去,只想远离眼前的这个女魔头。
犹如看待垂死的猎物般,苏逸只是静静看着少女爬到了营帐门口,随后她大步向前,一把就抓住少女纤细的脚踝,轻轻摩挲番才说道:“既然我把你娶进了苏家门,那你就是苏家人,既然你犯了错,也该受些家规的。”
“司夜,把我马鞭取来。”
侍立一旁的司夜听到吩咐后,忙是开口道:“家主,这,这是否太过重了些。”
“拿来。”
“是。”
接过长鞭,苏逸另一只手上的力道陡然加重,痛得洛织欢不由小声闷哼起来。
苏逸听后只微声道:“织欢现在要省些力气,要不等会可就叫不出来了。”
先是于空中打了个鞭花,苏逸才挥挥手赶走了司夜。
军营大帐的门帘被司夜小心放下,营中再次只余下了苏逸以及洛织欢二人。
场间静得只余女子越来越沉的呼吸声,以及少女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终于,一道撕裂空气的裂帛声响了起来,伴随着少女的惊呼声,一下又一下。
一,二,三,四......,营帐外的司夜在心中默默数着少女那越来越小的破音声。
直到最后再次传来道细不可闻的少女痛呼声时,女帝年幼体弱,这般鞭刑可万万不是她能承受得起的。
就当司夜鼓起勇气准备破门而入时,一声压抑着的女子冷清嗓音也适时响起,“去拿我的金疮药。”
“是。”
洛织欢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由最开始刺骨的痛,再到最后的麻木,昏昏沉沉,意识模糊。
宫灯发出柔和的烛光,苏逸细心的在少女那满是鞭痕的后背一遍遍的上药,
看着下意识间在自己腿上不住抖动的少女,她轻声的温柔念道:“织欢还跑么?”
本以为会没有回应的,但模糊的少女嗓音断断续续传出,却更像是在呓语。
“朕不跑了,朕不跑了,朕错了,朕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