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旬后,“刘玉娘买凶杀人”查无实证;李凤芝被弃乱葬岗;官府继续追凶;先前的小丫鬟回府不过三日暴病身亡;街坊四邻没再见过刘元娘出过门。
……
朱雀街,宝瓶胡同。
清风徐来,桃花树枝摇曳,片片花瓣飞落枝头,花雨倾落。
秦杳和北商在一方矮桌前对坐品茶。
北商目光从未离开过秦杳,少了平日里的故作姿态,慵懒中带着一分端肃,神情清冷,如隔云端,不食人间烟火。
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玄天岭,她还是那个瑶台之主。
北商的睫毛微微一颤,微敛眉目,道:“尧山出事了。”
秦杳将茶杯送到唇边,呷了一口清茶,像是被取乐般眉眼舒展,发出一声轻笑:“调虎离山,这手伸得不短。”
秦杳放下杯盏:“去吧,且让我看看这网有多大。”
北商点了点头,又看向秦杳,像是想问些什么,凝眉再三,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
北商走的第二日,贺府便来了一张帖子,将秦杳请了过去。
鸿鹄轩。
郡守开门见山地对秦杳道:“你为何要与许府作对?”
“大人言错,不是我要与他们作对,是他们要杀我。”
“抛尸府衙,操纵流言,也是被逼无奈?”郡守直拍桌案。
秦杳一本正经点头:“自然。”
郡守一噎,深吸了口气,用“小儿不知天高地厚”的眼神瞪了她一眼,继续道:“你们行事这般张扬,我也不能保证日后还能护得住你家孙小姐。”
郡守稍作停顿,盯住秦杳的眼,神情严肃道:“若你们今后当真惹出了麻烦,我断不会以家小来全大义的。”
这两句话有几分人样,不似那般坏到了骨子里的人,秦杳眉梢轻缓,点头:“多谢郡守照拂我家小姐。”
郡守见她态度恭敬,神色也缓和许多,提醒道:“先前你们闹了那一出,一品阁怕是保不住了。”
“无妨,大人只管封。”秦杳道。
郡守打第一眼起,就觉得这人通透,现下听她如此回话,觉得也没什么好嘱咐的了,便道:“也没什么其他的事了,你回去吧,最近小心许家的人。”
秦杳离开前添了一句:“大人也要当心密室里的那头‘地尸’,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说不得到时候发起疯来,整个贺府可就得完咯。”
郡守看着秦杳的背影,心头犯起了嘀咕,他觉得秦杳这句话似有所指,但许家背靠东宫,即便东宫设计扳倒摄政王,但太子也是名正言顺的储君啊,何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或许是想多了,她就是单纯地提醒地尸会发狂。
……
次日。
一品阁人去楼空,大门被官府贴上了封条,风光无限的青州第一绣阁,就此没落。
街道口堆满了人围观。
“一品阁怎么就被封了?先前也没听到风声啊!”
“据说杀屠刀娘子的人就是一品阁的。”
“我不信,一品阁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何杀人?用绣花针?”
“那可说不准,你们是没看见李凤芝那一身的细孔,我瞅着就像是细针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