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来回回跑了五次,擦拭了五遍,太阳曝晒,每一个来回的过程中,我都感觉自己随时可能一头栽倒下去,再也看不见凌汐雪那张俏脸。
然而,我终究是坚持了下来,到最后,支撑我的也仅仅是一股信念而已。
我倒下了,她该怎么办?
第六遍过后,当我的手触到她娇嫩的皮肤时感觉到体温终于降了下来。
长时间的体温无法散出去,会破坏人的神经系统,造成无法逆转的伤害,更有可能把当事人烧成一个傻子,但愿老天保佑,凌汐雪会没事。
“煜哥”
凌汐雪紧闭着的眼睛松懈了两下,张开了一条微小的缝隙,低呼了一声我的名字。
“汐雪?”
我顿时大喜,连忙呼唤她。
这一回,她的眼睛彻底睁开了,只是眸色无光,充满了倦意,看了看自己的状况,有些羞赧地说道:“煜哥,我这是怎么啦?怎么又被扒光了?”
“咳咳咳意外意外,你先别说话,休息会。”
我真是尴尬地要死,她都说“又”了,估计心里多少对我有些埋怨。
我挠了挠头,说:“当时情况紧急,你中暑了,吓坏我了,我只能采用这种办法,帮你散热,擦身体,不过你要生气怪我的话,我是没任何怨言的”
“哦?是吗?”凌汐雪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眼神中带着几分愤怒,“我看你想故意占我便宜”
“额”我整个人愣住了,手足无措地解释道:“汐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哼!那是哪样?”
“我我”被她这么一逼问,我感觉舌头都打了结,一张脸憋的通红。
而凌汐雪却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了,煜哥,瞧你紧张的,我就是跟你开开玩笑,我都懂的。”
“你懂什么啦?”我也玩性大发,佯装色眯眯地看着凌汐雪。
“哎呀!”凌汐雪娇嗔一声,朝我翻了个白眼:“煜哥,你太坏了!”
“我就是觉得,我以后不跟着你都不行了,什么都被你看光了”
“哈哈,听你这么说,我怎么就那么有成就感呢?”我得意地笑了两声。
到底是年轻人的身体,就这么一会,凌汐雪的气色已经好了不少,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让她不要动,多休息休息。
“刚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感觉有点累,都没有前兆的,怎么就晕倒了呢?”凌汐雪轻轻地揉着自己的头说:“煜哥,真是抱歉,又给你添麻烦了”
“你这是哪里的话?现在就我们俩相依为命,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有些不快地说道,“况且,你是我认定的女人”
我见凌汐雪低垂了下了头,面露羞涩,继续说道:“以后你可得注意了,累是身体机能达到某种极限的自然反应,一旦持续加剧,就可能出现严重的症状。”
凌汐雪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还有啊,你以前娇生惯养的,肯定没晒过这么长时间的太阳,其实也正常,对于陌生的环境,人们总有一个适应的过程,相信以后你会变得更坚强的。”
“煜哥,你说的这些我都记下了,以后我一定会多加注意的,可是现在,人家渴了!”
“额”我尴尬地笑了笑,手忙脚乱地将其中一个装满水的容器端到了她的面前,扶顺了她的身子,帮助她喝了点水。
太阳已经西斜,炽热的气氛也在傍晚的海水驱逐下渐渐变得舒适,今天的晚餐是不用操心的,獐子肉还剩很多,架起来烤烤就能吃了。
我估摸着让凌汐雪再休息一会,赶天黑之前我们回到小木屋就行了。
“煜哥,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当问不当问?”凌汐雪半依在岩石,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哀伤。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我一愣,问道,“你说吧?”
“你觉得我们还能活多久?”凌汐雪目光澄澈,无比认真地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我内心中升腾起一抹苦涩,能让一个花季少女问出这么一句话,那得是多么浓厚的悲哀啊?
“因为”凌汐雪垂了眸,声音带着哽咽,“煜哥,我们不可能活下去的,这里这里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食物短缺、淡水匮乏、野兽横行、不知道啥时候会闯上门来的野蛮人,林子里还有一只时刻盯着我们的奇怪生物,说不定哪天就会跳出来杀光我们呜呜呜”
说到最后,她抱着我,哭得特别绝望,“其实,我一直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稳,这些这些我都没敢跟你说,煜哥,我真的好想回家,好想我的爸爸妈妈”
我只得轻轻地拍着凌汐雪的背,尽力地安抚她,其实这些又何尝不是我担心的问题,只是平常为了让她安心,故意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如今,隐形的隔膜被戳破,我感觉就连周围的空气中都弥漫着绝望的味道。
从那个峡谷里被莫名其妙地吹到这个诡岛以来,我一直都在坚强的求生着,无论是遇到什么危险,我都抗过来了,可自从遇到凌汐雪,我的心思就被打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