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湛无比的阴阳怪气。
谢一忍不住腹诽着,觉得二公子这一招实在是杀人诛心,谁人不知侯府地位是高,可夫人确实要求不低,先前又屡屡针对顾小姐,这顾小姐进门之后究竟什么光景,谁都想不到。
但,和嫁到钟离府的沈小姐比起来,难免想着就多了几分坎坷。
这话说的着实扎心,谢歧的脸上明眼可见的龟裂,随即阴涔涔的侧目看着钟离湛,欲言又止却始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是我认定唯一的妻子,我会为她扫除所有阻碍。”
他似乎在证心之言。
“哦,是吗?”钟离湛看热闹不嫌事大,优哉游哉的道:“包括侯夫人的不满和偏见吗?”
谢一倒吸一口凉气,说来也只有这位二公子,敢这般与自家世子直言不讳,这搁到旁人身上,那都是要投胎转世的下场呐。
等了许久,见谢歧终究没有开口,自觉大获全胜的钟离湛扬长而去,一副招摇过市的姿态看得人牙疼,横云匆匆行礼,便追随二公子而去。
本以为,这场没有硝烟的口舌之争已经尘埃落定。
可没想到,就在两人快行至府门口的时候,身后有马蹄声响起。
赶在两人进府之前来的谢一,匆匆问候了一声。
而后,撂下一句狠话,“二公子,世子说他虽未成家但已立业,某人却只能吃祖上老本,对了二公子,我家世子还说了,今儿个您看了一天的热闹,国子学的功课千万,千万不要落下。”
横云眯着眼,看着谢一仰着脖子,十分嘚瑟的对着天穹旋转一圈,示意天色已经不造了,甚至做作的都不怕晃到了后颈,抱拳一礼后,连马都没有下来,就调转了马头嚣张而去。
他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自家二公子,只见素来风度翩翩的二公子,面无血色的僵在原地,而后一声违和的惨叫直冲云霄。
横云抖了抖,感情这两位是两败俱伤啊。
沈府。
赵癞子已经浑身血渍淋淋的,三天没有进一滴水了,可他双眼血红的看着屋子里,鼻尖都是诱人的酒香。
不是说,这赵癞子嗜酒如命嘛。
沈少卿特意命人寻了这京城酒坊里的美酒,堆在这一处屋子里,特地打开让酒香肆意起来,拳打脚踢都不吭一声的赵癞子,却在此时状若癫狂,若不是身上的麻绳着实结实,只怕真的挣脱卡开来也是有可能的。
这赵癞子不是府中死契的下人,而是长工,若是死契便可以随意弄死,可活契就不好那般随性而为。
毕竟,不能让外人抓住了沈府的把柄,尤其是在这个多事之秋。
甚至先前因为种种缘由,沈少卿并未直接报官,而是隐瞒下来,私自求钟离潇帮助,对外也不敢说是嫡子被偷,只说下人卷财偷逃。
陛下最不喜欢听到朝臣谁家内里不宁之事,他信奉的是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所以官员们若是谁家府里头出事,什么宠妾灭妻,什么妻妾成群这种子香艳事,陛下便会轻飘飘的贬官去边城之地。
言道,即是真爱太多,不妨同甘共苦。
故而自打陛下上位后,朝臣们风流的性子都收敛了许多,毕竟有着官位才能坐享荣华富贵,美人如云,若是官帽都没了,那一切都是镜中花水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