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楹大长公主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神色复杂的接了圣旨,而后便就听到刘捕头郑重其事的送上公文,让自己过目。
“莺歌,既然京衙找你,你便随他们去一趟。”
莺歌自县主身后起身,心中弥漫着惶恐,小心翼翼的上前,给朝楹大长公主见礼之后,这才随着刘捕头离开。
见到这一幕的韩慎适时的告辞,临走前还被大长公主身边的人打听,陛下怎么会有兴致下这道旨意?
宫中贵人之事,韩慎自是守口如瓶的,“陛下自有圣裁,小的不敢妄加揣测。”
然而事实上是什么呢?
瑛修媛求见陛下,不知说了什么,陛下连闭关都省了,倒是忙不迭的亲自写了圣旨,让自己来一趟公主府。
说来也是奇怪,这位瑛修媛素来不问世事,怎么偏生会特意出面向陛下讨旨?
韩慎是个心思剔透的,捉摸了许久,也只觉的或许是那位顾小姐的名字太过特殊,让瑛修媛念及故人。
而被捕头带走的莺歌,则是心如死灰视死如归。
方才自己向大长公主行礼拜别,大长公主可是亲自将自己扶了一把,这可不是什么待遇,而是大长公主意味深长看自己了一眼。
有时候,眼神更能直击人心。
莺歌想自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究竟该如何做?
暮色深重,京衙里已经燃灯。
莺歌就这么跪了下去,听完状纸所言,未有遮掩就已经点头认了,“没错,一切都是莺歌故意为之。”
她说,是自己故意为之。
府尹头比斗大,今日惊动了大长公主府已是不敬,可得罪靖北侯府却也是不能,左右为难实在是叫人不知如何拿捏。
如今这丫鬟自愿认罪,倒也是一条出路,自己不便追究她受何人指使,与此同时,还能给靖北侯府一个交代,如此,也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呐。
他越想越觉得有理,便眉眼噌亮不见先前疲倦的开始审问起来,“堂下婢女莺歌,还不如实交代,你是如何行事,又是为何要故意造谣生事?”
“婢女曾在别苑见过一次世子,便已被世子的风度折服,”莺歌如痴如醉的道:“后来,婢女外出为县主采买,偶然听闻有人说及沈家大房公子病重之事,而后便留了心。”
“顾小姐即出身名门,也该知道什么叫做规矩,既然定了亲就该恪尽职守,怎么非得夜半三更去过府,这要是没点什么都说不过去,婢女就是看不惯,这才心生嫉妒。”
听起来也是有理有据,府尹暗暗点头,觉得这婢女很是上道,便又追问了她是如何安排布局的,与查出来的实情一模一样。
公堂后头,正端坐椅上将诸事听闻的谢歧眉宇一黯,在通判近前请示的时候,思量许久,终究还是看抬手扣上了茶盏,“便就如此罢。”
即便是一个婢女,也是昭惜县主的贴身丫鬟,这个消息一旦传了出去,打的可不止是一个婢女的脸。
而仁者见仁,大家伙究竟会怎么想,却也不是自己能管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