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还有些迟疑,“是陛下要这药方,还是这药方是给陛下用的?”
顾明烟挑眉,“我猜,是端贵妃要这药方,给陛下用。”
“只是这事也说不通啊,”沈娇娇梗着脖子道:“昨儿个咱们才从宫中出来,世子为了给你出气,还去面圣来着,当时也没有什么异动啊。”
她忍不住嘀咕,“怎么好端端的一个晚上,陛下就龙体欠安呢?”
顾明烟微微摇头,现下这情况谁也说不清楚,只是端贵妃这般挑衅,又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看得出来不像是弄虚作假。
可药方……
“不能给!”沈景芝神色郑重,他知道堂妹想说什么,便在堂妹话将要说出口之前,率先开口,“药方,绝不能给!”
顾明烟回过神来,抬头望去,只见他眉宇紧皱,却很是坚定的道:“烟儿表妹说的不错,我父乃是当朝尚书,我母也是外命妇,宫中即便把人扣着,也不敢做出逾矩之事。”
“可沈府毕竟不是医药世家,景芝能够安好如初乃是烟儿姑娘冒险所为,可陛下乃是一国之君,药方若是有用,难免会牵扯甚深,且烟儿表妹说了,这药剂所用的分量都需依症状而斟酌。”
“稍有差错,便是万劫不复!”
到时候不止大房,就连二房也讨不了好,所有的人能活着都是奢望。
“可是嫂子她……”
“二婶,母子连心,母亲定然也是这般想的,当初烟儿表妹救我已经是兵行险招,我们不能贪得无厌,陷她于危险之境。”沈景芝严肃的说道。
即便眼底担忧的已是发红,可话却是掷地有声。
沈景芝想着,不论如何父亲都是尚书之位,若是父亲出面,母亲安然出宫当不是问题。
却浑然不曾想到,眼下的沈尚书处境之艰难。
沈尚书看着屋中的一圈同僚,听着众人口口声声,要自己快快献出药方,便忍不住心中怒火中烧。
而这,也是端贵妃的手笔。
端贵妃一边留下沈大夫人,一边特意让韩慎着人去请重臣入宫。
萧相并一众内阁大臣,还有各部尚书,一个不落。
只需告诉他们陛下龙体欠安,太医院无能为力,然却又一线生机,就在沈尚书的手中,接下来便不需白费口舌,只需静观其变。
文人之间的唇枪舌战,那才叫一个精彩纷呈。
萧相神色凝重的看着沈尚书,苦口婆心的道:“沈尚书,不过是一张药方,你又何必遮遮掩掩的藏着,献给陛下难不成就委屈了,若是救驾有功……”
“萧相,这话说的轻松得很,敢问萧相,若是药方并不对症下药,陛下届时并未好转,我沈府又当如何?”沈尚书毫不留情的反驳。
“这……”
“诸位同僚们,”沈尚书拱手,姿态很是谦逊,“本官也心系陛下安慰,可正是如此越发清楚,小儿如何敢与陛下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