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是不想穿着这一身,出去丢人现眼。
“这不是夫君最喜欢的一身衣裳吗?”江孟园故作疑惑。
“……今天觉得不喜欢了。”
江孟园了然地点了点头,说:“夫君要换,自然也是可以的,可是孟园还有别的事要忙,不能再伺候夫君更衣了。”
师祤巴不得她赶快走。
刚刚江孟园替她穿衣服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刻意而为,动作那么慢,想学不会都难。
“那娘子赶快去忙吧。”师祤说。
江孟园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师祤压下了心中的怪异,打开了衣柜。
满目的亮色衣服,比她身上的这一身还要,骚里骚气。
……算了。
师祤走到床边,自己换上了鞋。
就这样吧。
推开门出去的时候,师祤被一声“爷”给吓到了。
来人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站在门边,低着头,毕恭毕敬。
师祤板着一张脸,心却快要跳出来了。
她“嗯”了一声,声音要多低沉有多低沉。
她还没摸清原主到底是什么性格,害怕说多了话会暴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在江孟园面前,她完全没有考虑这些。
“早膳让人备好了吗?”
师祤秉承着能少说就少说的原则,背着手去,装作主人的架子。
旁边仆从打扮的男人应了一声,说:“按日子,今天早上要去三夫人那儿用膳。”
“……”师祤快要装不下去了,“我累了,你去告诉三夫人一声儿,让她自己吃吧。然后吩咐厨房,做些清粥小菜上来。”
男人没有半丝犹豫,“是。”
师祤站在门口,看着那个男人弓着腰退了出去。
一直挺直的脊梁弯了下来,她卸下一身力气,又走回了屋子里。
这才第一天,她都有些应付不过来了。
干脆,去“一不小心”摔上一跤,装失忆吧。
这么想着想着,师祤渐渐走了神。
直到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才收回了托着下巴的手,看向了门外。
一定是厨房来送吃的了吧。
她真正清醒过来,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了,中间只喝过两杯水,早就已经饿的不行了。
师祤看着门口,总觉得已经闻到了食物的香味。
谁承想,来的可不仅仅是送早膳的人。
“夫君,”来人向她行了个礼,一脸媚笑,“福祥说你累了,不去兰儿那里,那兰儿就过来陪夫君用早膳。”
她穿着浅红色的短衫,下面搭着玫红色的马面裙。
如果春天来了,那她一定是花园里最艳的那一朵。
这就是原主的三夫人吧。
师祤没说话,她就听着那个女人像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
“兰儿知道昨天夫君受了惊,特意做了些常通那边的家乡菜,”她说着,打开了食盒,“夫君上次不是说想吃嘛,快尝尝。”
她声音甜腻的很,落在师祤耳边,总有些矫揉做作的感觉。
和江孟园一点都不一样。
“我自己来,”师祤压低嗓音,制止了女人给她夹菜的动作,“我且问你,今天是什么日子?”
她装腔拿调,学着之前看过的古装剧说话。
那女人一愣,“是八月初七,夫君是有什么安排吗?”
师祤摇头道:“没有。”
她舀了一碗粥,本来想递给女人,可是一想,手就拐了弯,把粥放在了自己面前。
以后哪怕还让她们留在江家,她也不能再像原主那样亲近她们了。
毕竟,她欠着债。
那女人也没在意,给自己舀了粥,也坐了下来。
她慢慢地往师祤身边靠,就差缠上来了。
她靠的越近,师祤越觉得她身上的香粉味道刺鼻。她皱眉看了女人一眼,心里突然冒出来个点子。
师祤放下勺子,突然开口道:“我昨天做了一个梦。”
她主动说话,女人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夫君做了什么梦?”
“我梦见,我死了。”
咣铛一声。
女人手里的勺子掉到了地上,她眼圈发红,说道:“夫君不要乱说。”
看她这样,师祤心里有些不自在。
可是她想了解一下现在的状况,又不好直接问,便继续说道:“梦里太真实了,真实到我真的以为自己死了。”
她说着,女人就要往下掉眼泪,师祤赶忙道:“醒过来,发现是场梦。可是感觉经历了一场生死,我倒是开始反思我以前的人生了。”
“反思?”
“嗯,”师祤看了她一眼,“兰、兰儿,你实话实说,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不许说好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