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速递?”鲍可娜声调一下提高八度,“好像还没看过这节目。”
“还好意思问小猫看没看过春晚,”金妍尔撇撇嘴,说,“你连城市速递都没看过,是不是秋常人啊?”
“我……真不记得我有看过。”鲍可娜眨巴眨巴眼睛,说,“好像小时候家里电视还在播,大概……六七岁的时候吧?后来基本就没看过了。我大概可能也许是假的秋常人。”
鲍可娜再不敢拿看外星人的眼神看钱真洋了,反倒是钱真洋,看着鲍可娜,就跟看着外星人似的。
“鉴定完毕,你就是假的秋常人,啥话都别说了。”金妍尔边说,边夹起根面条,“那你平时看秋常台别的节目吗?”
“她城市速递都不看,怎么可能看别的?”钱真洋觉得,金妍尔简直是多此一举。
“真的,我们家什么秋常台的节目都不看,”果然,鲍可娜摇摇头,说,“我们家平常都不看电视的。”
“好像就我们家平常还会看看有线,”钱真洋边可怜巴巴地望着妍尔碗里喷儿香的面条,边说,“妍尔家也不看电视了吧?”
“嗯,主要是平时没机会看电视,有啥视频都是在手机上看,”咽完一口榨菜面,金妍尔回答,“我爸妈嫌电视占用面积太大,平时都是把电视收起来的,等过年儿了,爷爷奶奶过来了,再把电视机拿出来,擦擦,过完年儿,再重新放回去。不过小时候还是看的,上小学的时候家里还在看。小猫,你们晚上还看城市速递吗?”
“还看呀,有时候我姐姐回家了,还会看呢,”钱真洋回答,“我也想陪她看,可我回家晚,一到家就七点多了,再换个衣服,城市速递就播完了。”
“对呀,小猫,你们家在东道来着,离这边有点远。”鲍可娜说,“你家在哪儿来着,小猫?”
“嗯……”钱真洋陷入思索中,“这么说吧,我们家在城区东北角,快到郊区那头了。你们知不知道青蔓小学?”
“青……蔓……小……学?”鲍可娜挨个字儿重复,“名字好像常青藤哎。”
“跟那个没关系,在青蔓街边儿上,所以叫的青蔓小学,不过现在是一零八中附属二小,”看看金妍尔的迷茫的面孔,再看看鲍可娜迷茫的面孔,钱真洋略显无奈,“我们家就在小学边儿上,走路五分钟就到。”
“我还是没有概念,”鲍可娜露出一个有点做作的微笑,像是在给尴尬的钱真洋解围,“再解释得详细点儿呗。”
“可……我家附近没什么地标呀,”钱真洋想了想,想了又想,还没想出该怎么介绍好,“离着最近的,就一个中东大卖场,可坐车还得半个点儿呢。哎,我想起来了,我们家附近在修地铁站,好像叫什么长青。”
“对啊,咱暑假又有新地铁了,”金妍尔说,“好像是什么轨道交通三号线吧?哎,为什么官方不叫地铁三号线呢?”
“叫轨道交通三号线和叫地铁三号线没区别吧?”鲍可娜插了一句。
“大姐,怎么可能没区别啊?”金妍尔气得恨不得往鲍可娜头上打一巴掌,“地铁是地铁,轨道交通是轨道交通,两个能一样嘛。就像咱两条轻轨,轻轨二号线跟轻轨四号线,也不能叫地铁,轻轨也不是在地铁上跑的啊,就得叫轨道交通了。”
“噢,这样呀,我对地铁轻轨之类名称的搞不清,特别混乱。”鲍可娜说道。
“反正叫啥名儿都不耽误咱坐,没啥大事儿,”金妍尔说,“我看看钱小猫家在哪儿……”
金妍尔拿出手机,打开手机上安的基德地图,在输入框里输入“青蔓”,屏幕上跳出地铁三号线的对应站点,点击它,地图上显示出正在建的地铁站。
“看,地铁三号线,还在修呢。哎,小猫,我拿给你看看,”金妍尔把手机屏拿给钱真洋,“你家是在哪儿来着?”
钱真洋拿过金妍尔的手机。
“我看看我家在哪儿,”钱真洋说着,手指在地图上点点,“我家就在这儿,口,在青蔓小学跟地铁站中间。哎,这地铁站怎么还有什么口?都干什么的呀?”
“呃,你对地铁站出口没有概念吗?”鲍可娜又开始用看火星来客的眼神看钱真洋,“咱学校附近就有地铁站啊,四个出口,分别在十字路口四个角儿那儿,哪个哪个哪个哪个,都标得清清楚楚的。待会儿领你走一圈儿,给你看看哪个哪个哪个哪个。”
“用不着领她走一圈,到时候三号线通了,她坐地铁到学校,自然就会啦,”金妍尔说,“我听说,好像三号线跟咱已经有的一号线能连上,小猫可以直接从三号线坐一号线,在地底下直接换乘,不用进站再出站了。”
“米线怎么还没来呀?”钱真洋把两只手放到桌底下,开始玩手指,“肚子饿了。”
“哎呀,我的冷面还没来呢,”鲍可娜也开始不耐烦地玩玩睫毛,“咱俩得一块儿挨饿。咱一块打劫妍尔的面条,咋样?”
“可娜,别教唆我们天真可爱的钱小猫抢吃的。”金妍尔敲敲碗筷,以示警告。
“我们都饿了,亲爱的。”鲍可娜开始装可怜。
“又不是不给你俩吃,要吃,你俩自己取筷子去。”金妍尔右手放下筷子,指指前边的铁皮消毒柜。
“我俩懒得动,”鲍可娜每个字都拉长声,“是不是呀,钱小猫?”
“小猫,告诉她说不是。”金妍尔对钱真洋使使眼色。
“小猫,别听她的。”鲍可娜也对钱真洋使使眼色。
“你俩每回都把我夹中间,我很不好办呀。”说完,钱真洋小嘴一撅。
“妍尔,我的冷面还没来,”鲍可娜半躺在桌子上,“我想抢面条吃,我都饿得前腔贴后腔了,可怜的我呀,你们都快来关爱关爱我这个饿肚子的小宝贝吧。”
“你坐一边儿减肥去,看看饿一晚儿能不能掉个几斤,”金妍尔一把打掉伸向桌上面碗的鲍可娜的手,“你连节食都不节食,腰上能没有肉吗?”
“我真的好饿,好饿,”鲍可娜饿得眼神迷离,“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
鲍可娜似乎把面馆当成单人了。
“你别唱了行不行,”金妍尔听不成调的歌声,差点想捂住耳朵,“一听你唱歌,整个店的人都得跑了,一拉肯定恨死你了。”
“都吓跑了还不好,”鲍可娜倒说得轻松自在,“屋里能消停点儿,吃着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