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只是冷笑,却不再说话。她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理所当然地依赖慕容曦宇,甚至说不再那么信任他。或许,是知道他是慕容曦宇的那一刻开始的。
当晚,他们的确是找到了钟离渫的所在。
“曦宇殿下?您不是……”
正巧,慕容曦宇和萧玉到时,钟离渫和他父母、弟弟妹妹都在一处。一家人正围坐在一起吃饭,就见有人从外头进来,一看是慕容曦宇,又惊又喜,赶忙招呼着。
“快快,里面请!”
“快来跟我们一起吃点东西。”
“姑娘,快请坐。”
慕容曦宇应付着钟离一家的寒暄,被主人家拉着坐到桌上:“钟离将军,叨扰了。”
萧玉也客随主便,感谢着他们这般款待,遂用霍扎话同他们寒暄起来:“多谢款待。”
饭后,钟离家人安排着,有慕容曦宇在这,他们可不敢怠慢,直叫钟离渫和钟离沫两兄弟去搭了两个帐篷。
不多时,慕容曦宇和萧玉各自去了帐子中,一切虽然简单,却是都给他们备得妥帖。
“殿下,你怎么把她带来了?”钟离渫在慕容曦宇的帐子里,一边替他安排着,一边开口问道。
慕容曦宇十分认真地开口说道:“她是我的未婚妻。”
萧玉这边,钟离沫给她弄好了帐子,里头的东西自然就由钟离浵来打理。两个年龄相当的女孩子随意聊了几句,不过问问姓名出身罢了。
萧玉当然是随口编的:“安悯玥”,洛国人,无意在淯水边救了慕容曦宇。家人受战火牵连走散,所以就跟着慕容曦宇,一路到了霍扎。这番鬼话,也就只能骗骗钟离浵这样的姑娘。
如今已近三月,萧玉却不知怎的染了风寒,慕容曦宇少不得照顾她。
眼看着就到了三月十六,一年一度的霍逸歆节。
霍扎腹地欢声笑语不断,节庆的歌谣响彻云霄。众人围坐在篝火边饮酒烤肉,以歌舞助兴。
周围各有趣味,摔跤,赛马,射箭……
能歌善舞的姑娘,骑射绝佳的少年。这是霍逸歆节,可以与洛国的元宵花灯会相提并论。
不过在洛国,可是看不见这不论年纪、不论男女、不论身份的众人同乐。
虽是战时,霍扎人也没忘了这个节日,他们饮酒高歌,将心中的一切都放在歌谣里。
篝火边,慕容曦宇和萧玉原也是在和众人分肉饮酒,钟离家人也在这。钟离浵一舞艳惊四座,引得大家拍手叫好。
“阿玥,你也去跳一曲如何?”慕容曦宇看萧玉一直只干坐着,遂开口道。
萧玉摇了摇头,转头向钟离浵看去:“钟离姑娘的舞精美绝伦,我可不敢献丑。”
钟离浵听了话,只是笑道:“安姐姐拿我寻开心,我看见你练舞,跳得比我好多了!”
钟离渫听了,不由得挑了挑眉,看着萧玉玩笑着道:“悯玥,你还会跳舞?”
“那是当然!阿玥跳舞可好看了!”慕容曦宇心满意足地回应着。
这一来,众人也都起了兴致,非要萧玉跳一曲才罢休。
萧玉只是看着慕容曦宇,终是拿他没办法,站起身去,拔剑而起,便以剑成舞,跳了一曲对酒当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这横槊赋诗所成的词曲,以剑舞之,最合适不过。萧玉剑法卓越,以剑成舞,自是不在话下。
慕容曦宇默念着这几句,只听着边上众人打着节拍高歌以和,看着萧玉的舞,略微出神。猛地想起,他们一起看书时的一番场景
“阿玥,赤壁之战,曹操为何惨败?”
“太大意了,对庞统竟无丝毫戒备。”
“他又为何走华容道?”
“疑心太重,自以为是。”
“你的意思是,他才智不如诸葛亮?”
“怎么琢磨起这个来?”
“我在想,若他不走华容道……”
“他不走华容道,依照军法诸葛亮一死,那里还有什么蜀汉?”
……
“想什么呢?”慕容曦宇的思绪被萧玉的话音拉了回来,“你叫我跳舞,我真跳你却不看。”说着,萧玉故作不高兴的样子。
一边的钟离沫见状,不由得笑了:“殿下,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就连一直向着慕容曦宇的钟离渫,这会子也玩笑着开了口:“是啊殿下,你得好好补偿悯玥。”
慕容曦宇只得笑着对钟离家两兄弟摇摇头,不过补偿萧玉,倒是真的得好好琢磨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