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白羽竹刚刚睁开眼睛,杨氏就站在房门口喊了起来,声音尖利,“日头这么高了还不起来,真当自己是小姐?”
吴大家就这么几间破屋,如月自然不会有什么下人房可住,在白羽竹的屋里放了一个木板子就当床塌了,主仆二人就在这个逼仄的土屋里挤着。
如月已经起身了,不敢出去,在屋里收拾了一番,干净一些总是好的。
“起来了。”白羽竹应声,如月伺候着她梳洗完毕,才出了门。
杨氏扛着一个锄头,要去地里干活,走之前拿了一堆脏衣物甩在白羽竹的面前,冷冷的抛下一句,“我回来之前把衣服洗完,把饭做好。”
白羽竹应了声,杨氏便出门了。
“如月,你快些到侯府打探一下消息,如果不让你进,你就在侯府的大门那里等着侯爷出来。”白羽竹急切,如月点头如捣蒜。
吴大家门前有一条小溪,白羽竹拖着一大盆衣服,到了河边洗衣。
来回的农人看到她,发出啧啧的声音,“吴大家的,肚子这么大了还干活,还是吴老嫂子会管儿媳妇。”
这是什么道理,没有一个人说杨氏磋磨她,反而都在夸杨氏。
白羽竹眉头拧的更深了,溪水冰冷,她想起了在养父母家的那些日子,太苦了。
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早点回侯府去。
吴大去找稳婆了,侯爷吩咐的事情,他不能不放在心上。
等到衣服洗的差不多了,吴大领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婆子,是从村子里请来的,看样子并没有什么经验。
白羽竹苦笑,也是,她现在不是姨娘也不是什么小姐,请个村妇来给她当稳婆,再合适不过了。
与稳婆聊了几句,才知道她仅是给村里的几个妇人接生过,有一点经验,但不多。
白羽竹暗暗扶额叫苦。
等到衣服晾满了整个院子,如月才回来。
得知公主已经生下小公子后,白羽竹差点晕厥。
侯爷不管她的死活了吗?
她大口喘着气,好大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以后就要靠肚子里的这个庶子了,她不敢再冒进,不能再有任何差池。
既然换不了,只能在吴大家里待到足月生产。
如月从没见过白羽竹脸色如此差,周身都散发着绝望的气息。
像是被风雨璀璨过后的残花,气韵全无。
如月也不说话了,只是转身到厨房,开始做饭,免得杨氏回来后又发脾气。
果不其然,杨氏回来后,不知为何,阴沉着脸。
白羽竹不解,衣服洗好了,饭也做好了,杨氏在生气什么?
杨氏吐了一口唾沫,声音里全是恶毒,“你跟我说实话,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我儿子的?”
白羽竹身子一怔,下意识的环顾了四周,“你为什么这么问?”
杨氏瞪着眼睛,“还用我说,就出去干个活儿的功夫,就听到了你不少闲话。”
杨氏干活的庄子是侯府的产业,干活的也是都是侯府的佃户。
有一些佃农的女儿在侯府里做丫鬟,这阵子白羽竹的风言风语私下里也传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