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害怕，但他很孤单。

偌大的皇城，就像一座冷冰冰的坟墓，他感觉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在盯着他，想要置他于死地。

他需要一个人，一个安全的，可靠的，能为他做事的人。

“殿下，您，您是说国舅他们……”事情越大，杨渠越胆小，李业只开了个头，他就变成了缩头乌龟。

“没错。”李业笑道，“我现在担心他们，但以后，我可不会怕他们。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杨渠探头问。

“你觉得……是儿子孙子亲，还是外甥亲？”李业神秘一笑。

杨渠皱了皱眉，认同道：“对啊，这外甥再好，怎可能比儿子好。”

李业赞同的点头：“所以啊，你看，我只要撑过去，就会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对，没错！”杨渠也兴奋的大笑。

“但在此之前，杨蕖，你愿意帮助我吗？”

杨渠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他脸上呈现出诡异的模样，似在经历剧烈的挣扎。

李业左手一动，袖子里滑出几块银子。

杨渠眼睛顿时亮了：“殿下，我要怎么帮您？”

杨渠便是这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他胆子小，难成大事，油嘴滑舌，还很贪财。

但贪财的人，便意味着拥有贪欲。

有贪欲，便能战胜恐惧。

李业打出人情、未来、金钱三张牌，让杨渠瞬间失去了自我。

“你只要为我打探京城的消息就行了。”

“什么消息？”

“所有的，关于朝廷的事，还有江吴上的事。”

“江吴？”

“武功。”

“殿下，是江湖吗？”

“对。”

李业又交代了一些事，期间宫女小环和小鱼回来了，李业又让她们去拿早餐过来。再从杨渠嘴里问了些事，得到了某些情报。

临开前，李业很严肃的警告杨蕖:“这些事，你要给我烂到肚子里，谁都不许说。不然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你！知道吗？”

“草民心里有数，绝不会让人知道的。”

杨渠喜滋滋的拿着银子，离开了东宫。

李业坐在冰凉的地板上，靠着柱子，神情恍惚。

他终究还是回到了尔虞我诈的生活里，只是这一次，将比他所经历过的所有的人性丑恶都更加残酷。

就像那个小乞丐，抛下一切，只为了活下去。

不管是什么手段。

害人，杀人，都无所畏惧。

李业看着房梁下天空的一角，黯然伤神。

他不想成为那种人。

但他别无选择。

这是你死我活的世界。

他只能一往无前。

哪怕……

身后血海滔滔。

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