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此前一路,都被那火卒叨扰,而后又是多次险象环生。
当下,早已心中生怨。
此刻他踩在树上,面对眼前灵核汇聚的面孔。
心中也是不由庆幸。
这一路艰辛,也受了不少皮肉之苦。
虽然稍许有些难熬,但这一切,都在忍受之中。
除此之外,倒是并无大灾大痛。
当下来看,也是幸运至极。
他上前一步,便是不由分说,一剑刺入那首级之中。
“生……”
那首级张口,妄图再度说出什么,却被季白抬手刺剑,堵住了喉咙。
季白单手用力,还怕那面孔不死,便是将余下的气力,都灌注右臂之中。
狠狠发力,只听通地一声,整条胳膊便也借着那剑势,一同贯穿了那张丑陋的面孔。
季白抬手刺剑,将那方才经过淬炼的剑,捣入仙君面孔,将他的面孔,绞了个粉碎。
那仙君的哀嚎和咒言,也被拦腰截断,停留在初始一字。
“唔——”
诡异面孔面色骤变,发出支支吾吾的声响,可是声音却愈发衰弱下去,面孔也犹如枯萎的花果,随后泛生出灰败的死意来。
那余下的咒言,便再也念不出。
季白看着面孔枯萎,心中也是不由得松了口气。
随后,他又以头顶法眼观测,大树石化的速度,也变得更快了。
倒是,果真如此。
这里,就是这仙君的生机所在。
他在心中暗自念了一句,见到这仙君的生机即将消散,原本紧绷的神情,也是放松了下来。
他这一路,也是提前选好路途。
直奔这里。
除却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便是方才,在这仙君神树,与那花八奶奶交手的时候,他在一旁通过法眼,观测到了这仙君周身诸多气血、灵气的交汇枢纽,
就是眼前所见的面孔。
那么以此推断,这仙君身上的要害,也是应在此处。
而从当下的反馈来看,他猜对了。
观眼之法,已经愈发入微,随着不断使用,也开始更为熟练,除了观察他人周身气血是否充盈外,还能够借此观察得到他人身上的灵气威压。
而他当下,便可以通过彼此之间的差异,判断对方当下的实力。
若是今后遇到敌对,便是无需亲手试验,也能够得出对方实力如何,也是方便许多。
只要不是和这神树这般,超过自己太多的,便是能大致估量其当下所处的阶层。
如此一来,对方到底孰强孰弱,也是能够一眼看出,早有预料。
对于自己今后面对强敌,也能够有更多提前预料,最后是打是跑,主动权也都在季白之手。
而不必像从前那般,或是听天由命。
或是,
心中无眼,无论强敌与否,都要一头莽上去。
既分胜负,也分生死。
季白回想此前种种,自己面对那诸多敌手时候,便都是如此。
无论是那截指的阴官,还是那蛮不讲理的长老。
都是率先出手,抢先一步,占据先机。
如此虽说果决,但是却有赌的成分。
若是赌对,一切好说。
若是赌错了,那就满盘皆输。
季白回想当初,依旧对当初举动,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虽说当时自己做得果决,但是此刻回想起来,也是招行险路。
若是和此前一般,自己能够应对。
那倒还好。
但若是今天这样,遇到这仙君一般,自己难以招架的。
若是自己随意出手,就此结了梁子,难免又要惹下祸根了。
不过这祸根……
今日……
似乎还真要惹下了。
季白心中这般想着,随后眼中盛放光芒。
他得以感受,那花八奶奶,似乎在朝自己疾驰而来。
好似越靠越近。
自己当下,还有些想法。
需要提前验证。
必须赶在,那花八娘娘之前。
季白心中这般想着,随后挑起一剑,破开了那枯萎的面容。
这仙君虽然只剩躯壳,但是生前,却应该也是无比强悍。
虽然其思绪因为空无魂灵,没有智慧,只能本能而行,但是这仙君的残骸,在面对那凌空而行的花八娘娘时,也是只强不弱。
可惜毕竟痴傻,那十兵卫又被自己提前了结。
那仙君,便相当于是盲了眼。
没有兵卫做引,自然无法应对突发之事。
自然是无法提前做出转变,这灵魂尽失的仙君,在面对季白二人提前布下的规划时候,也只能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哪怕仍留有一丝生存的欲望,得以调遣强悍法门,但是在面对那法宝、招数不断的花八娘娘手下,这无魂的躯壳,也只是请君入瓮,
自火自烧。
在二人雷霆手段之下,没有丝毫提抗的空间,只能快速败下阵来。
季白手中微微搅动,将眼前的木脸切开。
树胶流淌出来,呈现火红颜色。
季白以剑浸染,手中的烙铁,发出滋滋声响,冒出浓烟。
不过有了那汁水的浸泡,这烙铁锈剑,也从方才极高温度,降低到常人持握,也只是微微发烫的地步。
在那银白的剑身上,烙了一层火红的漆。
可是那剑上红漆,并非血腥,而是生出,某种甘醇之意。
几乎让人,想要舐去上面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