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公子脸色稍缓,转头看向西边,眼中尽是柔水,轻声道:“我只是不希望有人打扰到她,这不是我们一直希望的吗?”
蒙力沉吟了下来,他自然也不希望如此,只是四年来,他在东离身上,仿佛看到了小五往后的影子。
他不想小五像个无根的浮萍,就像那个野鬼一样,到处游荡!
他叹了一口气,语气稍微低沉,说道:“相比而言,蒙山上要安全得多。”
诺公子道:“我并不这样认为。”
蒙力无力地笑了笑。
诺公子偏过头去,不想再继续交谈下去。
蒙力仰头一望,星空一片愁云惨淡的样子,想来天色已晚,叹了一口气,便拜别了诺公子。
其实他与诺公子又有何区别,不过既是入了蒙氏,便是蒙氏的人,一切皆以氏族为重。
诺公子回头,视线落在桌上的书籍,久久不挪。
此书名为太极图说,似有奥义。
......
......
东离一大早就被小荷叫了起来,看着小荷不善的眼神,看来昨天他的表现极为差劲。
像个惹完事的孩童,十分乖巧地随她出来。
对面门窗紧闭,不似之前那般总有一股寒意席卷而来。
每每想及,那股寒意简直比寒风还要冷,扰得他多次从梦中醒来。
算起来,到今天为止,已经有十来天了,小院的小主仍然不露脸,莫非是个丑八怪?
小荷从背后推着他,催促他赶紧走,他收起小心思,有这么可爱的侍女,她的主人应该也差不到哪去。
雪在半夜就停了,初晨的阳光更显明媚,正是个踏雪寻春的好日子。
踏出院门,正有一顶雪帘小轿候着,还有四位护卫站立四方,瞧着不像是普通人。
不是普通人,那便是修炼之人。
“四位哥哥好。”小荷上前行礼,小脸浅浅一笑,仿佛世间又多了一朵梅花。
“小荷姑娘好啊。”
“以往都是一年见一次,何曾想,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又见面了。”
护卫们瞧着小姑娘,也是十分欢喜,边说边笑起来。
一个护卫突然注意到东离的存在,有意恭维道:“这位便是东离公子吧,长得果然很是俊秀啊。”
东离摸摸鼻梁,坦然受了这句奉承的话。
虽然他休养了一段日子,脸色不似以前那般苍白,但跟清秀什么的完全不沾边。
小荷回头瞥了一眼东离,“快上去吧。”
东离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这是要去哪。
瞧着那顶娇贵的轿子,总觉得有些不安,如此华贵奢靡的外观,再配上四位护卫,他如何配得上。
但他还是一步跳了上去,轿子摇晃了一下,惹得前面的小黑马回头看了他一眼,哼哧了几声。
他丝毫不在意,身上是要啥没啥,又有何惧。
转身往里一钻,映入眼中的布置又是一惊。
轿子里空间不小,底板上一张裘皮铺得满满当当的,不仅御寒,摸上去还有丝滑般的触感,想必是来自望尘山里的灵兽吧。
阳光透过窗纸,落在裘皮上,亮起点点毫光,甚是好看。
里面有两张小长凳,上面也是灵兽的皮毛当垫,坐上去十分舒服。
这时,小荷从外钻了进来,这才注意到她手中拿着一卷画。
小荷见东离不知分寸,竟是坐在姑娘的位置上,气得脸扑扑红,但想起早上姑娘嘱咐的话,便按下心中积存了一大早的怒火,坐在一旁,怀里抱着画,生着闷气。
轿子一动,小黑马前行,一路无话。
轿内,一阵尴尬弥漫其间,一度让东离无法安稳打个盹...
等他醒来,轿子也停了下来。
轿子旁,蒙力早早等候,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雄伟的高峰,惹得旁人不禁多瞧了几眼。
他的视线几乎与轿子平齐,看着轿子剧烈的晃动了一下,浓眉一挑,虽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也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这时,就见小荷从里面钻了出来,小脸上一阵通红,大喊了一声:“舒服!”
而后,在他绅士的搀扶下,小荷下了轿子,冲他道了一声谢,便扬长而去。
望着小荷小巧的背影,他欣慰一笑,有小荷这么可爱爽朗的女使在,小五这几年应该要好过一些吧。
转过身来,待东离出来一瞧,他不禁一乐,果然被小荷暴打了一顿。
一个普通人拳打脚踢,对于东离而言,并无大碍,而鼻青脸肿对于他而言,也不碍什么面子,一是他没啥子面子,二是他的脸皮本来就厚。
他不得不佩服东离,像个没事人一样,坦坦荡荡跳下。
东离抬头望向他,疑道:“你也在?”
“这可是本年度可数的大戏,我怎么能缺席。”他低头瞧着东离,挑逗道:“你这妥妥的家暴现场啊。”
“什么大戏?”
“关于拍卖安神图的事,小荷没跟你说?”
“没有呀,我一路睡过来的。”
“活该你挨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