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得好奇心起,三两下用柔软的纸擦了屁股,这洛府的人好舒坦,擦屁股的纸都这么精细,她嘟囔着跟了出去。
跟着那道灰白光,走了几十步,到了一个墙角。摘种了不少花儿,很漂亮。墙上有个洞,她呆呆看去。
温热的液体喷洒到眼睛和鼻梁上,她悚然眨了眨眼,后退一些看过去。
是一个婴儿,被溺杀于温热的水盆。隔壁似乎是什么人的卧室,女人苍白羸弱,躺在床上。男人如书生,穿戴整齐,神色慌张。
女人哭喊道:“周郎……不要……这是我们的女儿啊!”
女人发髻湿润,汗水濡湿衣衫。男人骂道:“一一撇腿一个丫头!三个都是丫头!你这让我怎么列祖列宗交代?你怎么和我娘保证的?你是不是没有喝那草药?灵符你用了吗?”
一个老年男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罢了…我儿。再娶一个呗,不要和这妇人多说。她们懂什么传统美德?不生个儿子死了也入不得祖坟!”
李幺妹屏住呼吸听去,乡音重,听不太懂。有些像是绛夕那边的口音。
曾经听闻那边溺女成风,到了梁京城也没受教化?居然敢溺杀亲女?
她骇然起身,一瞬间天地寂静,耳鸣声声,心跳加快。
前朝时期,各地溺女成风。这种残酷的习俗不仅剥夺了无数女童的生命权,也严重制约了国家的发展和进步。望舒建国之初,皇帝就颁布了保护幼童,禁止溺杀女婴的法律。
她曾经与宰相魏峥谈论过,至今百姓依然广为流传「每一个女儿,都可能是未来的宰相。」因此,望舒国才有了如今满朝文武皆是红妆。
她跑到客房去找温惠:“温姐姐!温姐姐!我看见隔壁有人溺杀女婴!是从院子那里墙洞看见的!似乎才刚生出来!快救救她啊!”
温惠正和吕高说话,梁嫣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望舒怎么也有……这么可怕的习俗?”
温惠提着刀,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李幺妹面前:“快带我去看看!岂有此理!简直是十分恶毒。”
温惠心中一阵激荡,眼中闪烁着愤怒与悲痛的光芒。她跟随李幺妹的脚步,快速穿过走廊,来到了那个墙角的院落。眼前的景象让她的心脏猛地一沉,仿佛被重物击中。
只见墙角处,一个水盆静静地放在地上,盆中还有些许温热的液体,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不远处,一个婴儿静静地躺在那里,小小的身体已经没有了生命的气息。
那无辜的小脸,那未曾开启的生命,就这样被残忍地剥夺了。
温惠的眼眶瞬间湿润,她无法想象在梁京城,皇帝眼皮底下竟然还有如此残忍的事情发生。她紧紧握住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肉中,但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隔壁的房间里,传来了男人的怒骂声和女人的哭泣声。温惠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带着李幺妹和梁嫣小心翼翼地靠近了那个房间。
她们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夫君……求求你……别生气!我对不住你……”
那个苍白羸弱的女人躺在床上,泪水已经湿透了她的脸庞。
稳婆已经被打发走了,男人则是一脸愤怒地站在一旁,不停地咒骂着。而那个老年男人的声音,更是让温惠感到一阵恶心。
“这种陋习,绝对不能容忍!”温惠低声说道。她决定要站出来,为那个无辜的女婴讨回公道。
她愤怒了,她不能容忍这种对生命的亵渎。
她猛地一拳击在墙上,用她那几乎全部的灵力,宣告了她的到来。墙面坍塌一小块,那妇人抬头看来,仿佛看见一位从天而降的战神。
那人又一拳击在墙上,使出了几乎全部的灵力,墙面猛然坍塌一部分,她凶神恶煞大步走了进去。“住手!通通住手!”
男人和哭泣的妻子都愣住了,看着突然出现的温惠,都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温惠的声音如同雷霆一般。她的愤怒和悲痛,仿佛化作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岂有此理?竟然敢溺杀女婴!这是何等残忍的行为!”温惠大声喝道,她的声音充满了愤怒,让在场的人都感到一阵震撼。
“皇帝陛下曾说,她对于溺杀女婴,杀无赦。她说过「每一个女儿都是未来国家的宰相」她明令禁止抛弃,虐杀女婴的行为。”
男人和他爹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而那个躺在床上的女人,则是泪眼婆娑地看着温惠,仿佛惊呆了。
屋外的人惊惧大喊,被温惠的气势所震慑,家丁面面相觑,一时间无言以对。
“你们犯法了!你们藐视朝堂!轻视律法!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温惠掷地有声道。她转身看向李幺妹和梁嫣,“快去报官!这种事情不能就这样算了!”
“好的!知道了温姐姐!”李幺妹点了点头,立刻转身想跑去报官。
那老男人带着家丁堵住门,守在屋外道:“捉贼啊!有人谋害我的亲孙女!来人呐!谁捉住这几个盗贼立刻赏!”
吕高和梁嫣在墙那边不敢过来,也去叫人了。
而李幺妹则留在了房间里,守护着那个无辜的女婴的尸体,等待着温惠突出重围去找来官府。
突然,她灵光一闪,这洛阳,不是也是个什么衙役?应当是熟悉长官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