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风恒闻言只能暂时将其余的事抛开,连忙下床与她出门。
任言之前是被安置在医馆,服丹之后景天将他带回了住处,所以他现在就在隔壁的屋子里,由景天日夜守护,千芊经历了之前的事也不放心他,索性暂时搬来与肖欢儿同住,加上风渊,目前这个地方倒是十分热闹。
说起风渊,风恒现在自己也说不清楚对他到底是什么感觉,他白天大多呆在丹堂,除了研究丹药外其实也有部分原因是不想见他,晚饭时虽然大家在一起吃,但几天来两人说的话不超过五句,可能是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风恒倒是看开了些,现在一切恩怨已经了结,抛开其他不说,他毕竟还是自己的父亲,这层关系是无论如何断不掉的,而现在之所以这样,大概是两人都需要时间来适应彼此的存在。
风恒领着肖欢儿进门,见其他三人都在,风渊微笑着站在旁边,景天也满脸笑容的坐在床边,千芊眼睛里有泪,一只手握着任言的手。
而在床上,任言已经睁开了眼睛,见到千芊似乎有些惊喜,但他现在并不能言语,只能嘴角微微上扬,显出一个难得一见的没带邪气的笑容。
见风恒进来,任言的眼珠移动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更甚,风恒微笑着与景天打了声招呼便上前为他诊脉,看得旁边的风渊脸色有些黯淡。
“看来他命不该绝,你们放心吧,我保证他十天之后必定活蹦乱跳的,只是躺了这么久身体有点弱,这几天好好补补吧。”
几人闻言都十分高兴,景天又谢了风恒一番,风恒不喜欢这种场面,只又交代了一些该注意的地方便推说丹房有一炉重要的丹尚未完成便匆匆走了。
黑暗中,凯恩的意识依然在漫无目的的徘徊,三天了,风恒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如此正常过,这对于已经习惯了拥有两个意识的他来说心里却是十分担忧,过去那么多年的经历已经完全能够证明两个世界都不是梦,那么出现当前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那瓶不知名的药剂!
当然凯恩现在想得最多的还是怎么才能摆脱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他害怕自己永远处于这种境地。
不过在他最无助时,上天仿佛听到了他的呼喊,凯恩就感觉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点亮光,这点亮光虽然微小到几乎不存在,但对于长期处于黑暗中的凯恩来说它却像太阳一样明显,强烈的求生欲望支使他毫不犹豫的朝着亮光的地方而去。
凯恩的感觉是对的,眼前的亮光并不是幻觉,因为随着他的接近,亮光越来越大,以至于等他走得很近时才发现面前的并不是星点一样的亮光,而是一道门,或者说一个洞口,仿佛通向另一个世界。
凯恩已经对黑暗怀着强烈的痛恨和厌恶,以至于他几乎不加思索的就越过了这道门,哪怕它是通向地狱,起码不会那么孤独。
恍恍惚惚间,凯恩感觉自己的意识似乎回到了以前的身体里,眼前开始出现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像,而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样子怪异的脸,而且这张脸离他非常近,尖尖的鼻子几乎已经贴到他的脸上,随着影像的清晰,凯恩甚至能看到他粗大的毛孔。
大概任何人处在这种情况下都会忍不出大叫出声来,试想一下假如某天你醒来以后发现自己正被一个怪物亲吻着,这种画面绝对有够惊悚。
但是凯恩并没有叫出来,而且还十分镇定,任由眼前一双说不出来蕴含着什么样光芒的眼睛打量自己,因为他几乎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自己当下的处境,冒然出声会带来什么后果实在无法预料。
眼前的那双眼睛依然直勾勾的盯着他,凯恩不知怎的忽然感觉这眼神看起来是那么的睿智,虽然它是张在一张奇怪的脸上,但丝毫不影响其深邃。
不过它却渐渐变得迷茫,随即这张脸也慢慢拉开了距离,凯恩就听见他嘴里说出一句兽语,“为什么他好像并没有恢复意识,难道是我的配方有问题?”
这句话让凯恩感觉十分莫名,见那人转回头去,凯恩也慢慢的转头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自己正处在一间像是实验室一样的房间里,周围摆着一些奇怪的装置,不远处有一张巨大的石桌,上面乱七八糟的摆放着各种图纸和一些矿石一样的东西。
不过令凯恩有些惊讶的是自己竟然是站着的,甚至他手里还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一瓶红色的药剂。
看这个样子自己应该是稀里糊涂的给这个人当了几天的奴仆,凯恩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而从他的外貌来看其实凯恩几乎第一眼就认出了他的种族,主要是这个族群的外形实在太过独特和容易辨认,矮小的身子,扁圆形的大脑袋,又长又尖的耳朵和鼻子,外翻的嘴唇,他是一个地精!
地精在风之大陆的历史中可以说是一个闻名遐迩的种族,几乎每一个时期都有他们活动的身影,但这种闻名却与同样闻名的精灵族有着完全迥异的区别,精灵族以其精益和神秘历来在所有种族中有着超然的地位,但地精,如今这词语几乎成了一个骂人的词汇。
毫无疑问地精的确有其优秀的一面,甚至某些方面几乎是其他所有种族都望尘莫及的,但更为卓著的却是这个种族的品性,大概来说就是四个字,卑鄙下贱!照凯恩熟读大陆史的眼光来看其实是三个字,墙头草!为了生存,他们可以放弃一切道德!
但说实话眼前这位地精并没有给凯恩十分厌恶的感觉,或许是他向来对历史只持一种旁观态度,也可能是因为这个地精那双睿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