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香火不虚之处,数十皇帝像镇着,加之功业伟巨者亦可塑像入宗庙,其中不乏刻印高深者。所以大秦的宗庙又被称为鬼神不亲之处。
想到这些,阳灯古怪地瞧了亚希伯恩一眼,不知道该说他是幸运还是厄运了。没有这尊泥像,他怎么样都得死在各种意外上了,这是厄运。幸运则在有人以各种奇怪的方式将这样一件宝物送到他手上,助亚希伯恩化险为夷。
类似这样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无效话题,阳灯随即便抛到脑后,“命运”刻印罕见,研究命运无解又难懂的课题,他一个局外人无须多做揣测,只能说,看不透,看不懂,然后做出“亚希伯恩是个不错的人”这样粗鲁又粗糙的判断。
亚希伯恩又讲了一些试验当中的发现和猜测,阳灯一一解答和回应以后,两人得出了共识性的结论。
灰泥可以作为衡量纯净因素的标准,往常就算能制作出纯净因素,其便不可避免地滑落向物性的极端方向,无论是点金术,贤者石之类的猜想都会因为驳杂无序而四分五裂。
如同一滴水落入沸腾的油锅,水滴瞬间崩散,滚油四溅。纯净因素向来与它的“同类”水火不容,征服或是臣服。最直观的应用便是能在重水当中点燃发亮的照明弹一例,原理很简单,封存在透亮的蓝水晶当中的纯净因素和重水两者对撞烈度极高,产生的光热是重水都无法吸收和阻挡的,至于让“因素”刻印者着迷的性质,却在诸如此类的发明中完全没有体现。
“你打算把这些灰泥命名为什么?”阳灯询问。
亚希伯恩突然想起上一个让自己替物品命名的人,“命名这件事情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命名在某种意义上是确定一件物品的归属权。举一个简单的例子,若是两国对一片领地的归属有争议,双方对这一片领地的称呼大概是不同的。”
“在技术上,这叫专利名称,名字很多时候是象征,它的意义不只是一个称呼。”
“可青染似乎并不在意名称之类的。”
阳灯无奈,他不过讲一般情况,这小子却总拿特例堵他的嘴,先前那个小模块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你若也能完全参透那些事物在刻印上的意义,命名也无所谓。”这就好比你从头到脚都搞得清清楚楚的东西,本质不变,旧瓶装新酒,还是新瓶装新酒,馋的不还是那一个东西吗?
“百物经历不留痕,便叫无印尘吧。”亚希伯恩思索片刻答道。“以无印尘为核心可以针对纯净因素制作出更多可控的仪轨,甚至制作出合适的诠释物。”
亚希伯恩憋在肚子里面没说的事情是,平衡仪轨能据此修改成以纯净因素支配,而非“平衡”刻印独家“调转”诠释的载体,那他脑中一些平衡仪轨的信息就相当有用了。
“有方向了?那就出去透透气吧。”阳灯占着床铺冲亚希伯恩摆手,明摆着赶人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