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上一串马蹄印。

马蹄印旁边有一坨新鲜的马粪。

一只鼻子伸到了马粪旁边，嗅了嗅，随后一根树枝插进马粪想挑开，但马粪已经被冻硬了。

严昀从地上爬了起来，说道：“这马粪至少有一个时辰了。”

他抬眼顺着马蹄的方向向前望去，这条路通往南方。

鞑靼人留在清风店的也就剩下四五十个，先让李焦他们杀死了七八个，然后分出十人骑兵去堵李焦，结阵的人就只有三十多人。朱棣带着手下的十名锦衣卫冲阵，就数马观鱼杀的最狠，而埋伏在镇外护送燕王的藩王卫队也有二十几人，在史名命令放了响箭之后很快赶来支援。

于是这些鞑靼人一个没剩，全被杀死在了清风店里。

事后朱棣留下了护卫队的二十几人收拾残局，严昀找到了重伤的赵曜，得知了李焦被抓走的消息，严昀立刻展现出了曾身为斥候的本事，他迅速找到了李焦被抓走的线索，顺着脚印跟着到了马蹄印旁边，随后顺着马蹄印追到了镇外。

但这一切，也在李焦失踪一个时辰之后了。

严昀面上露出一抹焦急：“一个时辰，快马足够跑出四十里地。”

“快追吧，鞑靼人的马留下来很多，咱们一人两匹，换着追。”路小五也很急。

朱棣和史名马观鱼都站在严昀身后，鞑靼人的马都被聚拢到镇外的一片空地上，有四个锦衣卫守着，这些都是好马。

“马观鱼，你带着五个人一起去找。”朱棣发号施令。

“殿下，鞑靼的百人队只出现了一半，不能把你身边的人派出去。”史名急忙阻止。

朱棣瞪了瞪眼睛：“你这老匹夫，怎么年龄越大胆子越小了。马观鱼，你没听见我的话吗？”

史名眼神中露出黯然的神色，显然被朱棣这句话戳中了心。

“得令！”马观鱼当下挑选了五名锦衣卫，各自一人选了两匹马，连带着严昀和路小五的两匹也挑好了一起牵了过来。

严昀拍了拍马的额头，顺了顺毛，回望了一眼家的方向：“不知道今日晌午，秋实做了什么。”

“快马加鞭，回来了还能吃。”路小五说道，“我现在饿的紧，大嫂喂我三碗我也吃得下。”

严昀和他们一齐跳上了马，将另一匹马的缰绳也拽在手里，严昀辨明了方向，一挥鞭子，七个人顺着马蹄印追了出去。

路上的马蹄印开始很清晰，但向南的官道上太多马跑过，很快就夹杂进了其他马蹄印子里面难以辨认了。

严昀不得不将速度放慢，每过一段时间就停下来仔细辨认。

与此同时的李焦还在与乌鸦先生交锋。

他确认自己有一段被遗忘的记忆，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若想探查到这段记忆，目前只有套话。

而更重要的是实实在在摆在自己面前的危机，灰狼卫是冲着自己而来的，他们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要带自己去哪里。

李焦将这些疑问迅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开口说：“有吃的吗，饿了。”

“忍一忍吧，我也饿。”

“要忍多久？”

乌鸦先生又喝了口酒：“忍到我的手下传来消息，引开追踪我们的人。那时便可以赶路去下一个地方，到了下一个地方，就有吃的了。”

“所以我们根本没有离开清风店多远，对吗？”李焦迅速抓住了乌鸦先生话中的漏洞。

乌鸦先生失笑，摇摇头：“我的错，明知道你的本事，却还大意。你知道也无妨，你身上藏着秘密，你很想一探究竟，我说的对吗？”

李焦点了点头，他确实很想知道自己缺失的那段记忆到底意味着什么。

“那你只有和我们合作，才会知道。”乌鸦先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