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并非没有感情基础

凌家外公中风一事，带给聂昀霆的冲击太大。

一时半会儿，他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打击，整个人都陷入了一蹶不振的萎靡状态。

碍于这里是凌家，岳母就坐在边儿上。

他纵然心如刀割，也极力忍耐和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只是，他自制力再好，也无法遏制那份抽丝剥茧的自责，在他心里如蔓藤般疯长。

胸腔里窒息的厉害，他无力排解。

趁着岳母把视线落回到电视屏幕上，他曲起手肘，狠狠拉扯了几下自己的头发。

许琬音看似目视前方，心思全在女婿身上。

怕总盯着这孩子看，他会不自在，她才假装看起了电视。

若要问她现在连续剧里演的什么情节，她铁定答不上来。

倒是女婿的一举一动，都被她看在眼里。

见他双手抱头，似是很痛苦的样子，她面露紧张。

“昀霆，你怎么了？”误以为他人不舒服，情急之下，许琬音伸手，轻轻拍了一下聂昀霆的肩膀。

岳母慈祥的声音传来，聂昀霆下意识的把手从头顶上移开。

匆匆拨了几下被自己给弄乱的发型，他从嘴角里挤出一丝牵强的笑，礼貌的回话，“妈，我没事。”

许琬音不放心，担忧的眼神瞅了又瞅，总觉得这孩子的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

想着他喝口热的，说不定气色会好一些。

端过茶几上不久前刚帮他泡的茶，她正准备递过去。

身侧，女婿突然站起身。

他身形挺拔，个头高大。

往那儿一站，立刻笼罩出一大片阴影。

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

许琬音递茶的动作，不自觉的一顿。

她琢磨着，这孩子是不是要做什么去，比如上厕所。

聂昀霆却在她的诧异下转过身来，面朝她而立。

他神色凝重，如漩涡般漆黑无边的黑眸，比往日看上去更加深邃了几分。

立正站好以后，聂昀霆上半身前倾，腰弯成规范的九十度，他对着许琬音深深的鞠起了躬。

“妈，以前是我犯浑，做了许多令您、外公和淼淼伤心的事。自我和淼淼结婚以来，我扪心自问，从来没把自己视为这个家里的一份子，更没为这个家付出过一丝一毫。”

保持着弯腰的姿势，聂昀霆认错以及道歉的态度一丝不苟，“今天，我正式向您和外公道歉。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个极度不称职的女婿。对不住了，妈！”

他突然来这么一出，许琬音被弄了个措手不及。

惊愕的望着面前一反常态的女婿，她端茶杯的手连同掌心里的杯子一并颤抖起来。

杯盖与杯身磕碰，发出轻微的响动，导致里面的茶水都快溢出来了。

“昀霆，你这是”

怕岳母烫着，聂昀霆轻捧过她手里的茶杯，先搁回到了茶几上。

再次开口之前，他瞥了一眼厨房的方向。

玻璃滑门内，那抹熟悉的身影眉目低垂，专注的刷着碗。

目测了一下客厅到厨房的距离，聂昀霆觉得凌渺淼应该听不见他们说话，他暗暗吁了口气。

收回视线之际，他郑重的向许琬音表态，“妈，我现在想明白了，也意识到了淼淼对我的重要性，我想要的就是她这样的妻子。以后我会好好对她，也会尽可能的弥补我对她造成的伤害。”

他面部表情严肃，甚至可以说是有点沉重，眼神里也闪烁着坚定不移的光芒。

以许琬音的阅历来看，她觉得这孩子不像是在撒谎。

但，鉴于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她就是想信，也不敢轻易相信这张嘴。

他心系旁人，冷落了女儿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