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动作,身体中的力量逐渐被唤醒,蓬勃的血气散发出来,让小院中充满了燥热之感,仿佛来到了夏天,又仿佛进到了一个充满人的密闭空间。
一趟拳脚打完,他出了一身汗,进了浴室冲了一个澡,出来时,看到陈抟正飘在空中看电视。
“您这样天天看也不嫌烦?”
“总比坐牢好,你上辈子也执掌一国权柄,这一世怎么一点也不关心了?”
“哈,我都关心了几十年了,应该歇歇了,没有继续奏乐继续舞就算好的了,我还关心那些屁事干什么?”
“这个假期准备去哪?三山五岳你可走遍了,要不这次去南洋看看?”对这些怪话,陈抟并不以为意,反而换了个话题。
“算了,不跑了,与其跑来跑去,我还不如窝在鹅羊山等着。万坤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他准备中秋回来,我就不出去了。”万飞摇摇头,拒绝了。
他现在住的这个小院在鹅羊山山脚,而鹅羊山也是道家七十二福地之一,旁边不远就是岳麓山,再往南就是衡山。
他这些年跑来跑去,走遍三山五岳都无所得,还不如直接等着。
“你没打算成个家?你的身体状态最多能撑十年,这以后,再不能筑基,恐怕随时会崩溃。”
“不了,如果我真的十年之后与您作伴去了,现在娶个人不是害了她吗?再说,我现在娶亲,这些年不就白修持了吗?至于死,那有什么可怕的,不过是长眠而已。”
功夫练到他这个境地,如果有灵机,他随时可以开始筑基,可是没有的话,强壮的身体、茁壮的神魂都在透支他的本源,就像一块庄稼地,年年都有超乎寻常的产出,这地也撑不了几年。
“我已经打算好了,如果36岁生日还没有灵机,我直接结虚丹搏一搏,即使不成,以肉身滋养神魂,也能让我脱离束缚,然后让万坤将我放入书窟,以待天时。”
“天时啊!”陈抟轻叹一声:“这些年,地震、洪水、旱灾频发,气候异常成为寻常,可是,就差那么临门一脚,就那么一点啊。我的感觉中,天地规则日渐松弛,甚至我都能白日显形,但为什么就差了那么一点呢?”
“以天地而言,百年不过一瞬,您太心急了。”万飞转过头来安慰起了陈抟。
他也知道,老道这些年一直关注各类新闻其实是关注天变的预兆,甚至这几年都成了他的心魔。不过,这种事,急有什么用?也只能看开了。
“算了,算了,不看了,晦气。”陈抟叹了口气,化为一道幽光,扑入万飞身体中。
他这些年虽然能白日显形,却也只是虚幻,而且不能长时间出来,与放风无异。
万飞不急不忙喝了一杯茶,然后提着渔具去了湘江边。
在江边的一处回弯里,他以石头垒了一个深入水中的钓点,每天下班了,他都来这里钓钓鱼,既是打发时间,也是修身养性。
“小飞啊,你这天天来的可比我们这些老头都准时啊。”一路上,不断有钓鱼佬打着招呼。
“秦叔,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当然天天有时间。您可是大忙人,子孙成群,哪像我这么悠闲。”
“你小子就真沉迷钓鱼了?没个喜欢的姑娘,哪怕你说个类型,秦叔也能给你咂摸咂摸,找出个一两位来,介绍介绍啊。”
“别,我真正是孤家寡人,成亲是害了别人。”万飞直接推辞了。
此世,宗族虽然衰败,却还存在着,尤其是家庭,是很多人看重的,门当户对是结亲的基本原则。
“你呀!”秦叔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走到自己的钓点前,万飞看了看,然后提气,纵身一跳,跳到了离水岸一丈许的钓点上。
垒这里的时候,为了防止别人占了他这钓点,他特意在离岸丈许的水里垒的,这个地方水深也有一米左右,涉水不好上,刚好让他独享。
而且,前面又是个回水湾,水草茂盛,经常有大大小小的各种鱼儿栖息在这里,是这湘江边数一数二的钓点,他也是选了很久才选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