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里那股闷疼持续加剧,紧接着,一股浓烈的腥甜不受控制地涌上江骁喉头。他惊恐万分,下意识紧闭双唇,绝不能让棠棠发现端倪。腥甜在口中蔓延,他强忍着恶心与不适,憋得满脸通红。
江骁知道,情况不妙。可即便如此,他仍死死坚守,绝不松口,任由那股味道在口腔中肆虐,心里只盼着这波疼痛能快点过去,不要引起门外棠棠的注意。
江骁本想强忍着,可那股汹涌的腥甜实在难以抑制。胃部一阵翻江倒海,他终究没能忍多久,“哇”的一声,一口鲜血猛地吐了出来。殷红的血迹在水流的冲击下,迅速在浴室地面蔓延开来,与透明的水流交织,触目惊心。
他双腿一软,整个人重重地瘫倒在地,再也无力支撑。意识也在这一阵剧痛与呕血后渐渐模糊,但他心底仍有一丝清明,满心懊悔,这下,怕是瞒不住棠棠了。
门口传来棠棠急切的声音:“老公?怎么了?还好吗?我进去了?”江骁听着这关切的话语,心中五味杂陈。
他强打起精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没事……漱了漱口。”那口血吐出来后,胃部的疼痛竟真的缓和了些。他自嘲地想,胃癌吐血,似乎也算是这病的“常规操作”吧。可刚这么想着,又一阵后怕袭来,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即将推开门的棠棠,不知该怎么解释这一切。
江骁咬紧牙关,用颤抖的双臂撑起身体,每一个动作都仿佛耗尽全身力气。他打开花洒,水流冲在地上,稀释殷红血迹,可那抹红却似烙印在他心头。
冲洗完地面,他又将花洒对准自己,任水流冲刷,试图洗净所有痕迹。但呕血与疼痛已抽干他的力量,双腿发软,差点再次摔倒。可他知道,必须撑住,不能让棠棠看出破绽。
江骁虚弱地扶着墙,一步一步缓缓挪出浴室,每一步都似踩在棉花上,绵软无力。水汽氤氲中,他湿漉漉的身躯微微颤抖,发丝上的水珠不断滚落,打湿了脚下的地面。
好不容易蹭到马桶边,他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地坐了上去,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神中满是疲惫与无助。
江骁坐在马桶上,脑子飞速运转,深知必须得支开棠棠。可一想到自己刚洗完澡,她必定不会放心离开,心里不禁一阵发愁。
他深吸一口气,强打起精神,冲着门外喊道:“糖糖,我刚洗好,有点饿了。你能不能去厨房帮我煮点粥呀,就上次你煮的那个南瓜粥,我现在特别想吃。”江骁希望用这个借口,让棠棠暂时离开,好给自己争取点缓神和掩盖病情的时间。
棠棠在门外一听,满心担忧,压根不放心江骁一个人待着。她拧了拧门把手,发现门还锁着,便提高音量说道:“南瓜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厨艺水平,上次能煮成那样,完全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我这就联系厨师,让简遇做好送过来,你可别逞强,有什么不舒服就赶紧说。”
江骁听见棠棠的话,心里一紧,赶忙又出声:“糖糖,我真的就想吃你煮的南瓜粥嘛。你煮的味道和别人做的就是不一样,我现在就盼着那口呢。我真没有不舒服,刚才就是洗澡久了点,有点乏力,你去厨房给我煮煮粥,我在这儿歇会儿就好。你就当陪陪我,满足我这点小馋虫呗。” 他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轻松又自然,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只为能顺利把棠棠支开。
江骁的话语刚落,就听到棠棠在门外急切又坚决地回应:“不行,我绝对不能走。你忘了你的腰伤还没彻底好呢,从一开始让你一个人洗澡我就满心不踏实。现在我要是去厨房了,留你一个人在这儿,万一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办?我绝对不放心,你别再劝我了。”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焦急与担忧,似乎只要一离开,就会发生什么让她追悔莫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