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珠说得对,家里现在靠着范远桥吃饭呢,她得把范远桥供起来。
金珠便换上了一张笑脸:“相公,你要跟我商议什么事情呀?请相公快说呀。”
范远桥瞬间就惊恐地张大双眼:“娘子,你还是直呼我姓名吧,你忽然喊我相公,我总觉得你要打我。”
金珠忍不住便翻了个白眼。
这就是犯贱!
“那你还等什么?快说呀!”
范远桥长舒一口气:“牛大伯说,看见咱们家院墙塌了,最近农闲,他也不想出去找活儿干,想帮咱们家把院墙垒起来,一个家没有院墙就不像是个家。”
“他说叫我跟娘子商议一番,他帮咱们家垒院墙,娘子不用管他吃喝,除去砖瓦这些料钱,总共给他两吊钱的工钱,他就用咱们家现在这些砖瓦垒院墙。”
“若是料不够了,再去买料,那料钱就得咱们掏钱了。”
金珠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下来。
“咱家现在手里正好有闲钱,就听牛大伯的,先把院墙垒起来,有了院墙,咱们出入也能安心一些。”
不算零碎的钱,家里现在还有银子五两半,铜钱一整吊,算下来,就是整六两。
花两吊钱的工钱,最多再花上半吊钱的料钱,能换来一个安心,还是值得的。
“你现在就去跟牛大伯说,这个事敲定了,”金珠从大荷包里掏出一整吊钱,交给范远桥,“先把这一吊钱给牛大伯,说工钱先给一半,剩下的,等院墙垒起来再给。”
这钱放在荷包里,怪沉的,金珠开始怀念电子支付了。
范远桥屁颠屁颠地去,又乐呵乐呵地回,进门就帮金珠归置米面粮油。
因现在家里的院墙还是塌的,虽然有了临时灶房,金珠还是不敢将这些东西都放在灶房里,就领着玉珠把范远桥睡的那半间房简单收拾了一下,把新添置的这些东西都归置在这半间房内。
这样一来,这半间房就更显逼仄了。
“跟牛大伯说好了吗?”
“说好了,”范远桥点点头,“牛大伯说,等大脚嫂子和招娣出殡后,就来干活儿。”
他挠了挠头,有些迷惑:“娘子,你卖乌鳢赚了多少钱?牛大伯方才说,村里人都说你卖乌鳢赚了一百多两银子,是真的吗?”
金珠的脸都黑了。
村里传话也太不靠谱了吧。
她要是靠着卖十几条鱼就能赚一百多两银子,还回这个小破院子干嘛,直接在城里买个房子住,不香吗?
“牛大伯和牛大娘也去抓乌鳢了,娘子,咱们要不要也去抓?”
金珠黑着脸摇头:“还抓什么呀,你翻了后墙去看看,咱家后头的水渠里还有容你下脚的地方吗?这么多人都去抓乌鳢,我寻思着乌鳢很快就灭绝了。”
范远桥不信邪,翻过去看了一眼,又很快翻了回来,一声不吭地坐在日头底下画棺材板。
日头那么大,他被晒得浑身冒汗。
金珠有些看不下去,喊他进来:“你不会等着日头不毒了再画?非要顶着毒日头,显得你多勤快似的,回头等你中了暑气,我还得花钱给你请大夫。”
范远桥没回头,闷闷地道:“画棺材板这种事情有讲究,尤其是镇双煞的棺材板,必须得在大日头底下画,这棺材板上的镇墓兽,才有灵气。”
金珠怔了怔:“你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