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公爹没去!”
金珠撇撇嘴:“没去?那我刚刚问你,你为啥没否认,只说你婆婆不知道这个事?这分明就是承认你公爹去了。”
“啧啧,你公爹不仅干了这样的营生,还把这种事情告诉你一个当儿媳妇的,慧珍,我咋觉得这个事有点不对劲儿呢?”
金珠还拽了拽方才差点跌下去的那个婶子:“婶子,我年轻,才成家,好多事都不懂,也没有个婆母能教我,婶子教教我,公爹去窑子里伺候男人,回来为啥不跟自己的老伴说,却跟儿媳妇说呢?”
婶子翻了个白眼:“还能为啥?公爹儿媳妇爬灰呗!”
一车子的婆娘们哈哈大笑,笑得比先前还要欢畅。
还有人故意逗弄王慧珍:“慧珍,你那小男人年纪小,不会办那事儿,你就爬上你公爹的炕了?啧啧,你胆子可真大,叫你婆母知道了,不把你那地方掐烂了?”
王慧珍苍白着一张脸,哆嗦着嘴唇,鼻涕眼泪横流。
她死死地瞪着金珠,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沈金珠,你好毒的心!”
“对对对,我最毒,慧珍,你就是清纯小白莲,最善解人意,比你婆婆还懂你公爹的心,要不然,你公爹咋会把自己伺候男人这种事告诉你呢?”
吵架的最终目的,不是要吵赢对方,而是要气死对方。
吵架的最高境界,也不是要跟着对方的思路走,而是另辟蹊径,叫对方陷入自证套路中。
反正不管王慧珍说什么,金珠都能把事情绕回到原点,翻来覆去就是一句话,为啥周大成去窑子里伺候男人,不告诉老伴,却告诉了儿媳妇王慧珍。
到后头,王慧珍就啥也说不出来了。
金珠还趁机拉拢车上其他的婶子大娘们孤立王慧珍。
这就叫分而化之。
金珠承认,她造王慧珍的黄谣不地道,可谁叫王慧珍先招惹她的?
难道只许王慧珍造范远桥的黄谣,不许她造王慧珍的?
天底下可没有这样的道理,总要讲究个礼尚往来才对。
车子到城门口就停了,田丰登不进去,要掉头回村里再拉一车子人,金珠跟他约好时间,背着菜篓子,一手挎着鹅蛋篮子,一手牵着小玉珠,排着队进城。
小玉珠很懂事,要帮她背菜篓子,被金珠拦住了:“小妹,一会儿姐带你去黄家,黄公子今日娶亲,咱们进不去,就去找后门的妈妈,说两句吉祥话,把鹅蛋和这些菜送进去,只当是贺喜了,你可记着,一会儿嘴巴要甜一点儿。”
黄家给了她们那么多东西,今日赶上人家办喜事,去说两句吉祥话,也是应该的。
今日并非鲁元忠当值,姊妹俩老老实实地交了花单子,先去衙后街黄家。
黄家办喜事,来的客人特别多,就连后巷子里也停满了车。
守后门的换成了两个扎着大红绸子的小厮,金珠忙上前,给了其中一个小厮一把钱,说要找先前守后门的婆子。
因今儿个忙,婆子被暂且调到后厨帮忙,听说有人找,急匆匆地出门来,看到是金珠姊妹俩,便很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