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蛋,敢来点火烧我沈金珠的东西!也不看看你自己有几条命!”
“我今儿个非要打掉你半条命,叫你长长记性!”
木棒子落在皮肉上的噗噗声,顺着风飘过了矮墙,一个劲儿地往唐杏花心里钻。
她瞬间就想起昨日是怎么被金珠暴打的。
沈金珠这小妮子,打起人来,是真的下死手啊。
她身上到现在还疼得要死。
眼瞅着黑影被金珠打跑了,唐杏花不敢再在范家躲着,忙捏着火镰火石跑了。
金珠本想绕到后头看看那个人跑远了没,正好瞅见唐杏花逃跑的背影。
她对唐杏花再熟悉不过,提着烧火棍就追了上去。
“婶娘,你跑啥啊!”
吓得唐杏花都跑掉了一只鞋。
金珠就是吓唬吓唬她,等她跑远了,就用烧火棍戳着那只鞋,哼着小曲儿回了家。
进门就将鞋子扔进了灶膛里,留着当柴火烧。
“大姐,”小玉珠忧心忡忡地迎上来,“那人是婶娘吗?”
“不是,那人比二婶矮了半个头,瘦得跟猴儿一样,跑得又贼快。”
这么一闹腾,姊妹俩都没了睡意,干脆起来做馒头。
家里还有一点猪油渣,中午用这点猪油渣,炖上一锅豇豆,就着馒头吃,可香了。
发好面,金珠就接着做针线。
熬到天亮,小玉珠早就顶不住,睡觉去了,金珠也总算把范远桥的衣裳做出来了。
她马不停蹄地又赶着裁剪了新的,想赶在范远桥去海慧寺之前,给范远桥做两套粗布衣裳。
至于鞋子,怕是得往后拖一拖,暂时只能叫范远桥接着穿草鞋。
裁好了布,熬上稀饭,在小铫子的水壶里煮了三个鸡蛋。
稀饭熬好了,馒头发起来了,只等着吃过早饭就可以上锅蒸。
金珠终于熬不住,爬上床,搂着小玉珠睡了一会儿。
这一觉直睡到大中午。
闻着白馒头的香味儿了,金珠才惊醒。
扒着窗子往院子里看,小玉珠正在烧火,范远桥坐在阴凉处继续画钟馗像,身上穿着她才做好的粗布衣裳。
人靠衣裳马靠鞍,这句话一点都没说错。
范远桥本来就好看,换上新衣,把胡子一刮,头发用新买的木簪子绾起来,就是个齐整利落的俊俏小生。
金珠一眼看过去,心里就噗通噗通直跳。
再往小玉珠那里看一眼,小丫头俏生生的,像是个漂亮的雪娃娃。
金珠的嘴角就忍不住往上翘。
家里一大一小都长得好看,每天光是看看他们,金珠都觉得自己能多吃一个大馒头。
“远桥哥!”她趴在窗户上招呼范远桥,“衣裳合身吗?”
范远桥忙站起来,伸着胳膊在金珠面前兜了一圈:“很合身。”
他笑着朝屋里努努嘴:“我回来摘了一把小草花,用茶壶养着呢,你瞧瞧喜欢不。”
回身一瞧,屋子里充当桌子的箱笼上头,摆着新买的土陶茶壶,里头养着满满当当一捧花。
金珠忍不住抿嘴笑,这个范赖子,还挺浪漫呢。
“娘子,钱家申时要出殡,你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