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沈未归蓦地睁开眼睛,瞥向他,大概是两人离得近,宋招与眼里的光亮也能窥见些许。
他摸索着再次碰了碰宋招与的额头。
温度已经退了,怎么还这么黏人大胆?
宋招与拿下他的手,放在脸颊之上蹭了蹭,又讨好地放在唇边亲了亲。
“可以吗?”
沈未归只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逆行,宋招与生了病,声音本就软绵,这么一央求,说是勾魂的妖精也不为过。
他稳了稳心神,“不行。”
不想沦陷在他亮晶晶的眸色里,伸手遮住他的眼睛。
想到宴会上无意义又必须进行的觥筹交错,他刚稳住发烧,不休息好明天怎么有精力应付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狼群。
嗓音不自觉的就带了几分轻哄,“听话,睡觉。”
掌心羽睫扑扇,宋招与不甘心,“我主动也不行么?”
嘶。
沈未归引以为傲的自制力险些崩溃,他挪开掌心,咬牙切齿,“宋招与!”
他是真的不记得自己才因为没处理好发了高烧么?
刚稳住呢,浪个什么劲?
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谁教他这么做的?
见沈未归动怒,宋招与耷拉下眼睫,眼底的星光彻底黯淡。
还是不行吗?
沈未归的宴会就在明晚。
他想趁沈未归还没有固定伴侣的时候,多要一些,多拥有一些,哪怕只有一晚,只有一刻钟。
他喜欢庭轩。
自己自然就不能再与他来往。
宋招与是喜欢沈未归,在他没有伴侣的时候,哪怕只是床伴,能偷得一些独有的岁月,他已经很知足了。
庭轩是朋友,自己不能辜负。
离开沈未归,哪怕是剜骨,他也能处理好的。
宋招与死死咬住自己的唇,直到产生强烈的痛意,才压下铺天盖地侵蚀着他的颤意。
整理好呼吸,他于黑暗中看向沈未归,暗自告诫自己。
“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说罢,干脆利落地翻了个身背对着沈未归。
想要离开他的臂弯,但到底还是贪恋,至少这一刻是属于他的,宋招与纵容自己再卑劣这一回。
沈未归:“???”
闹脾气呢?
他轻叹一口气,侧过身,换他紧搂住宋招与的腰。
“别闹,明晚要如何都随你。”
那时候身体应该也恢复得也差不多了。
黑暗中的沈未归不知道,这句话落下,宋招与的眼角落下一滴泪。
他与他,已经没有明晚了。
天光。
记挂着宋招与的沈未归,早早的醒了过来。
再次伸手在他额头上探了探,见没有反复高烧,这才彻底放心。
熟睡中的男人很乖。
长睫在眼睑下方投出一片阴影,挺拔的鼻梁之下是轻闭的双唇,高烧的灼热留下的后遗症,没那么水润。
沈未归在他唇上落下一吻,轻笑,“就这么垂涎我啊?”
想到昨晚他的极尽撩拨,又气恼的咬了咬,“晚上给我等着。”
到底是没下重手,熟睡的男人丝毫未察。
沈未归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很轻的在他耳边呢喃,“宴会见。”
早上十点。
宋招与猛然醒来的时候,沈未归早就离开了。
他发怔的盯着沈未归躺过的一侧,直到眼睛酸涩阵痛才眨了下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