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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四方云动4k】

入夜之后,敖仓城内随处可听得伤兵呻吟之声。

白日一战敖仓虽然被顺利拿下了,但靖难义从也伤亡不小。

不少白日还心怀壮志的新兵,晚上就成了一具僵硬的尸体。

而活下来的新兵亦感觉恍若隔世,心中忽然对这世道有了新的认识。

乱世,这就是乱世呀!

在这种事情,那些实战经验丰富的伍长、什长就派上用场了。

前几日还对他们连踹带骂的军吏,此刻便化身前辈现身说法起来。

“这算什么,当年乃公和高句丽人……”

吹牛也好,经验之谈也罢,反正新兵的生死观算是被重塑了。

这样的经历再来上几次,活下来的便差不多算是一个合格的老卒了。

真以为老卒天生那么勇敢?还不是见惯了生死,这才变得淡漠冷酷。

与此同时,毛氏兄弟那边就要热闹多了。

随着篝火噼啪炸开一颗火星,落在毛坤的绷带上,只见这个白日里率先登城的汉子,此刻几乎满身受创,有些绷带依稀可见往外渗透的血迹。

不过毛坤却丝毫不以为然,一边大口撕咬着烤马肉,一边喝着浊酒,那叫一个痛快。

听着不远处火堆那些新兵压抑的抽泣声,被哭得心烦的毛坤当即破口大骂道:“哭个卵!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有甚好哭的!”

说罢只见他眼睛都不眨便扔过去半块烤马肉。

还真别说,被他这么一骂对面顿时就消停了,唯独毛坤的兄长无奈的瞪了他一眼,他刚准备拿那块马肉呢,没想到就被这小子送人了。

不过从小一起长大,他也早就习惯了这个弟弟的性子。

在吐槽了两句之后,毛雄便转而提起了另一个话题。

只见他压着嗓子看着对面的毛坤:“如何?左将军到底说什么了?”

话说作为此战先登,毛坤也有幸被魏哲邀请到大帐之中接见。

对此毛雄早就好奇不已,奈何这小子一回来就吃个不停。

毛坤倒是一点也不着急,再次干了一盏浊酒之后方才嘿然一笑道:“还是左将军爽利,咱家这回算是遇上明主了!”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铜印对大哥晃了晃,兴奋道:“瞧瞧,铜印黑绶!”

毛雄闻言终于忍不住咧嘴大笑起来,更是一把拿过印授,好似稀世珍一般把玩起来。别部司马对那些士族子弟或许不算什么,但对阳武毛氏来说已经是光宗耀祖了。

要知道他们毛氏祖上也就当个亭长、斗食吏,连乡啬夫都没当过。

没办法,洛阳的水太深了,实在没有他们这种小宗族上台吃饭的空间。

可以说敖仓这一战,直接给了阳武毛氏出人头地的希望。

当晚像毛坤兄弟一般情况的不在少数。

来自河南诸县的豪侠勇士虽不像毛坤这般好运,但同样也有收获。

有些上司战死的,便直接被提拔为伍长、什长,开始了军旅仕途。

乱世就是这样,有人失意,也有人得意,人员的上下流动十分频繁。

勇者上,亡者下,一支军队就是这样被锤炼出来的。

与此同时,敖仓令府邸。

作为敖仓城内最舒适的一处宅院,自然被直接当成了魏哲的下榻之所。

然而魏哲在巡视了一圈之后,却直接对随行的赵云吩咐道:“传令下去,将‘庵庐’安置在此,所有病患妥善安置,勿要有饥寒之虞。”

不过当赵云躬身应诺,正要离开时,魏哲却又唤住了他:“等等,告诉医官司,军医记勤薄、士卒折伤簿、坠药函通通抄送幕府一封,我有空要看的。”

对了,这招魏哲也是跟皇甫嵩学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皇甫氏的习惯。

说罢魏哲又补充道:“另外今日缴获的死马、牲畜也别藏着掖着了,全部炖了,给儿郎们补补身体。”

赵云闻言心中越发敬服,转身便将魏哲的意思一丝不苟的传递到位。

至于魏哲则依旧回到城外的营帐之中,思虑起接下来的安排。

而当魏哲大军在敖仓短暂休整的时候,此战消息也逐渐传开。

……

酸枣大营,中军大帐。

随着前线战报在众人手中传递一圈,大帐内顿时鸦雀无声。

张邈的指尖下意识摩挲着腰间的玉珏,片刻之后方才忍不住长叹道:“好一个魏公威,不愧是北疆名将,果然名不虚传!”

兖州刺史刘岱闻言亦是深以为然,不过他的关注点比较奇葩。

“靖难义从?唔好名字,当浮一大白!”

说罢刘岱便自斟自饮的干了一杯,俨然一副文士风流之态。

相比之下,东郡太守桥瑁的眼神就比较复杂了。

他们在此会盟已久,虽迟迟不见动作,但主打的就是以静制动。

先前董卓迁都长安,便被各路讨董联军自诩为各自战绩,大加吹捧。

如今魏哲忽然异军突起,自然显得他们有点尴尬了。

想到这里,桥瑁忍不住有些泛酸道:“公威不是辽东豪强子么?如何学得这等兵法?难不成亦如那张角一样,都是得神人所授?”

一时间也不知道他这话是在夸魏哲,还是在阴阳怪气。

不过听他这么一说,广陵太守张超忽然转头看向一旁的刘岱,好奇道:“公山兄,你与公威不是乡党么?可知他师承哪位兵法大家?”

张超这一问倒是让帐中不少人都来了兴趣。

因为这次魏哲的谋略并没什么新鲜的,与曹操几乎别无二致。

可两人前后截然不同的表现,却让众人看到了明显的差距。

相比于熟读各家兵法的曹操而言,魏哲的表现简直不像是一个边塞寒门。

不对,他家连寒门都不算,只是边地贫县的一家土豪罢了。

然而刘岱闻言却顿时哑然,抚须思量半晌也没想出什么头绪。

毕竟魏哲祖上虽是东莱人士,但依旧不过一白身罢了,谁知道有什么传承。

思量再三,刘岱方才有些拿不准道:“听闻孙叔然受公威所邀在辽东讲学,或许便是从他这得知了孙氏秘传兵法吧。”

别看孙炎年轻时受业于郑玄,后来更是被人称为“东州大儒”,但他却是不折不扣的孙武后裔。春秋时的齐国乐安县,便是如今的青州乐安郡,甚至孙氏族地都没怎么变过。即便千百年来屋宅屡遭焚毁,但那片土地上居住的却依旧是孙氏子孙。

如此一来,谁知道乐安孙氏会不会挖到什么祖上留下的兵家秘法。不过听了刘岱这个说法,张超等人却是连连摇头。

即便他们对魏哲了解不多也知道他早在黄巾之乱时就投军行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