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危险。
何家三代单传,就这一个独子。
辛苦请托李存孝得来库房的差事,就是为了避免儿子亲冒矢石。
何必不是不懂这个道理,他也知道自己只是一时脑袋发热。冷静下来后,依然出入青楼,饮酒作乐。
但对于帮助自己许多的李存孝,何必心中知道,双方的关系早已对换。
现在,对方才是何家的保护神。
“何兄来了?我以为你这时还在温柔乡酣眠呢。”
李存孝老远就注意到对方,促狭地上前拍了拍肩膀。
“你们头一次走镖,我总该来迎一迎.”
嗯?
李存孝看着何必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一动。
“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何必点点头,不过面色倒不是很沉重。
“此事不急,李兄还是先去找总镖头复命,晚上来我家再说。”
李存孝仔细观察着何必对方的神色,确实不似作伪,这才离开。
‘怪了,何家有我庇护,等闲不敢来犯,城里的势力更是个个成精,轻易不得罪人。’
‘难道,是城外?’
进了书房,李存孝暂时抛开满腔疑惑,朝着张力士恭敬行礼。
“师父,幸不辱命。”
之后,便把走镖途中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尤其提到了几个驿站补给点的荒废,以及遭遇八王匪的前因后果,最后才把匪窝里淘来的几件珠玉首饰拿出,作为礼物。
张力士自然极为开怀。
“.铁角山的匪盗,哼,杀得好!一帮贼寇罢了,不打,他们反倒蹬鼻子上脸。”
“这世道越乱,越是要用铁血手段震慑宵小。”
“你这趟镖做得漂亮,镖单的分红,你再多拿半成。”
李存孝这才放下心来。
毕竟杀了铁角山八位当家,其中还有一个经过询问逃匪后,确认是王八郎的儿子。
虽然飞虎镖局与八王匪的大本营相隔甚远,但不怕土匪发怒,只怕师父怪他惹是生非。
幸好,张力士是个硬气的人,更是个赏罚分明的人。
这一单镖,报酬有五百两,他一个人就独得一成。
五十两银子,就是他的一月月俸,走两趟就能在清河街开家商铺了。
加上土匪窝里得来的赃物以及赵家庄的孝敬,他这一趟净赚差不多四百两银子,简直是暴利。
楚丘城中粮价,一斤糙米十文,四百两银子已经能买四千斤粮食,足够一百青壮半月所需。
当然,若是拿去天酒地,那多少也不够挥霍。
除了金银,文杰的毒箭,李存孝也收了几支起来,以后说不定有用得着的地方。
拜别了张力士,李存孝一身轻松地离开了书房。
说真的,这十天甲胄不离身,如今物归原主,心中还有些不爽利。
暗自思量着,以后找个机会,定要搞一身魔宝级数的甲胄。
李存孝向师娘通报一声,就被下人引进张府后院,正巧看到木叉和张雀儿,在张月鹭的指导下练习马步。
张月鹭平时温婉,但涉及习武,一板一眼,毫不容情。
考虑到两个小不点身体还未长成,她监督时并未过分苛求。
饶是如此,张雀儿很快便打起筛子,倒是木叉,虽然眉头都皱紧了,依然咬牙坚持。
‘看来妖魔肉到底是没白吃。’
李存孝颇有些欣慰。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木叉长大后终究要独立,自己不可能时刻陪伴。
武道,就是自己能给家人最大的礼物。
“李师兄,你来啦!”
张雀儿是个鬼机灵,远远看到李存孝,便耍赖似地收了架势,拽着木叉一溜烟跑过来。
张月鹭先是一愣,随即又有些吃惊。
李存孝?何时来的?
‘我竟然一无所觉.他又精进了?’
十天没见,兄弟俩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等张力士回来,张夫人张罗着,又是一场家宴。
尽兴之后,李存孝才带着木叉回了清河街大宅。
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魏英依旧把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条,各种收支账目,一丝不苟。
李存孝心中暗自点头,知道府里的事可以放手给她去做了。
“老爷,方才何必公子派人来送了拜帖,邀您晚上赴宴。”
嗯?
这么正式,难道何家真的有事?
说起来,成名之后,李存孝还真是三天两头都有宴会邀请。
若不是他推辞了大部分,只怕是功也不必练,天天带着木叉到处吃席都能过活了。
到了晚间,李存孝应约来到何家,何必依旧在正门相迎。
何老爷倒是听进去他上次的劝告,在正堂等候。
席间几人交谈,还是笑语不断,但他隐约能察觉到何老爷眼底的愁色。
“伯父,我和何必是好友,更是您的晚辈,若是有事,但说无妨。”
何老爷闻言,终于放下酒杯,叹了口气。
但他还是没有第一时间说出自己的烦恼,而是拍了拍手。
老管家端着熟悉的漆案再次走来。
李存孝心道这位伯父实在是人精,帮忙之前,先给好处。
如此慷慨大方,自己还怎么拒绝?
“伯父,您总是这么客气,叫我怎么好意思.”
嗯?
漆案之上,并非李存孝以为的金银票据,而是一本淡绿色锦缎包边的书册,上面七个大字。
《蜻蜓点水提纵术。
将要出口的话语又被他吞进肚子。
“.您怎么知道我刚好缺一本身法武学?”
何老爷并不在意,反而示意李存孝打开看看。
直到窥见对方眉宇间的喜色,何老爷才终于放下心中的石头,幽幽开口。
“并非我知道贤侄恰好差一门身法武学,而是我粮铺中恰好有一位第二境的供奉,擅长身法。”
“他愿意把压箱底的本事拿出来?”
李存孝顿时肃然起敬。
方才他已经看过,这本身法正是一门完整的下品武学,是足以成为武馆传承的好物,真金白银未必买得到。
何老爷要从供奉手中得到这全本武学,必然是用掉了多年人情,外加一笔数目不小的金银。
“不”,何老爷闻言,面色复杂。
“他运粮时被人打死了。”
“这是他的遗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