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痕

一

“砰”

“什么奇怪的声音？”小茶在厨房火塘边玩手机，差一点把手机摔掉到火塘里，胆怯地问父亲。

茶妈妈在灶台边洗碗筷，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便对“胆小鬼”的女儿“不分青红皂白”胡乱骂一通。

小茶明显不高兴，委屈地说：“我、我……”

却被茶爸爸用手暗示下来，他不紧不慢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小酒。

茶爷爷晚饭后一直在一旁抽起心爱的水烟桶，肯定地说：“这是枪声。”

茶奶奶打断老伴说：“大晚上，谁打枪，别乱说，老头子。”

茶爷爷眯着眼睛，吧啦吧啦又抽起两口水烟桶，嘴边一阵腾云驾雾后说：“我打猎那么多年，什么火药枪、气枪、射钉枪声音，我都能听得出来，这绝对是射钉枪声。”

茶爸爸依然不紧不慢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小酒说：“我虽然酒醉，但酒醉心明，何况我还没有酒醉呢？女儿听到这声音，我也听到了，爷爷讲的没有错。”

茶妈妈放下手中的碗筷，听一家人对话后，汗毛直竖起，瞪起铜锣般的眼睛，一脸不解说：“今天晚上怎么啦？一个个疑神疑鬼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我怀疑是我们家上面那个精神病老石干的。”茶爷爷有针对性地说。

“我出去看看”茶爸爸离开饭桌，准备出去探个究竟，真是“酒壮英雄胆”啊！

茶妈妈莫名地担心起来，不让丈夫出去，但怎么也阻止不了丈夫的行为。

茶爸爸走出厨房，抬头看看夜空，月朗星稀，朵朵云层，随着轻风慢跑，月亮就像和他找迷藏似的，想看清周围是不可能的，无功而返。

茶爸爸也许是酒劲上来，谁也阻止不了他，回到厨房拿起手电筒，去房前屋后看了一遍又一遍，仍然是什么也没有发现。再看周围几家有无动静，上面的老石和左边的邻居家应该睡觉啦！右边的邻居家还在吃烧烤，下面的邻居家，灯是亮的，但没有什么动静。

茶爸爸终于放心回到厨房。

茶妈妈急切地问道：“看到了什么吗？”

茶爸爸摇摇头，什么也不说，继续喝他的小酒。

茶爷爷看了看手表说：“时间不早啦！都早点睡觉吧？明早再说。”

二

第二天一早，茶奶奶像往常一样，第一个起床。

起床后的茶奶奶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做早点。茶奶奶到了水池边洗刷锅碗等，看到不敢相信的一幕，水池外壁有个疑似弹孔，下方有脱落的沙灰。

茶奶奶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孙女小茶听到的声音及老伴坚定的语气，不禁胆战心惊起来，想把眼前一幕毁灭掉，不让家人担心。于是找来扫把和撮箕，看了看又停下，觉得还是告诉老伴为好，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茶奶奶慌慌张张跑到老伴床前，使劲摇醒老伴，睡梦中老伴被叫醒，不耐烦地说：“干什么，我刚刚睡着，昨晚那个声音是什么回事，都让我失眠啦！”

茶奶奶紧张地说：“快起来看看，就知道昨晚那声音是什么回事啦！”

茶爷爷一听，立刻掀开被子，穿起大短裤跟着老太婆大步流星走到水池边，那双惺惺睡眼一聚光，定睛一看，下结论：“果然是弹孔，这是谁干的，他妈的想干什么？你没有动这里吧？这附近应该有弹头。”

“没有、没有……老头子”茶奶奶断断续续说。

茶爷爷是个老猎人，根据弹孔，在水池的右前方约3米处居然发现那枚弹头，叫老伴不要动它弹头，并嘱咐不得销毁现场。

茶奶奶埋怨起老伴：“叫你不要打猎，你偏偏打猎，是不是打着人家什么？不会是报复吧？”

“我正常打猎，怎么啦！”茶爷爷生气地吼道，把儿子、儿媳也吵醒啦！他们也起来啦！

茶奶奶赶快把老伴衣服弄过来给他穿上。

茶妈妈一看也生气起来骂道：“大晚上，谁干的？他们想干什么？是不是你在外面沾花惹草啦！”

茶爸爸看看妻子这样说他，十分生气骂道：“我看你勾引那个野男人了。”

乱了、乱了，一枚小小的子弹，把一家人都搞乱了。老两口吵起来，小俩口也吵起来。

老石睡在对面隔楼的床铺上，被吵醒后，听了之后得意地笑，摸了摸心爱的射钉枪，还想瞄上两枪，又怕自己枪法不够准，这样就麻烦大啦！于是抱着枪又幸灾乐祸地睡觉。

小茶被一家人吵得无法再睡觉啦！迅速爬起，维护家庭秩序：“你们这样让人家看笑话，丢死人啦！都别瞎猜测，我报警，让派出所来处理，查个水落石出，不就行啦！”

小茶一家终于平息啦！但心理的裂痕、感情的裂痕就此产生了。

老石听到小茶要报警，赶快起床把那支心爱的射钉枪收藏起来，放在屋后的包谷地里。回家之后，故意把自己灌醉，死猪一般地爬在床上。

三

“嘀嘀、嘀嘀、嘀嘀”派出所值班室电话急切地响。

正在卫生间刷牙的值班民警小吴，迅速放下牙刷，满嘴泡沫就接起电话：“您好！这里是派出所，请问您……。”

“我是山岗村，茶，昨晚10点半，有人朝我家打枪，你们赶快来处理……”小茶急切地报警。

值班民警小吴一边记录警情，一边回复：“我马上向所领导汇报，马上出警，请你稍等。”

“所长，山岗村，茶报警，昨晚有人朝她家打枪……”值班民警小吴第一时间向值班领导周所长报告了警情。

周所长一听有关枪的警情，高度重视起来，不吃早点，亲自带队出警，这在所里还是很少见的。

四

周所长一行三人迅速到达现场，小茶一家及邻居在院坝里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茶爷爷大步流星走到周所长面前，引领周所长看那枚子弹头，还有水池外壁弹孔及水池下方的泥灰。

“周所长，请你们帮查出，这是谁干的，一定要抓住他，不然以后我们都不敢在家啦……搞得我们一家人提心吊胆的，好端一个家庭被搞得乱七八糟的……”小茶用求助的眼光看着周所长说。

茶奶奶不听小茶说完，也凑上来告诉周所长：“今早，我……”

周所长作了一个暂停的动作，告诉他们：“你们别着急，我们会认真调查处理，刚才是谁报的警？”

小茶大声说：“我。”

“请把你的身份证拿来，我们要登记……”周所长交待给办案民警小李之后，走到茶爷爷和茶爸爸身旁，详细了解一些情况，如：最近你们与谁发生矛盾？有无可疑人员？村里谁爱打猎？谁持有枪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