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晚上了。

任小懒拖拉着少校的大拖鞋，走到阳台上，打开窗户往下看。

他还没回来。

少女皱着眉头，捂着肚子，有点饿了。

忽然，一辆越野车从街口开过来，车身漆黑。驾驶座上的那个人叼着烟，抓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露，脸部线条因肌肉的收缩而显得更加凌厉。

曹铮。

任小懒关上窗户，回到房间，打开冰箱门，找到一大瓶酸奶。

她走到卧室，从衣柜找出一件更长一些的风衣，穿上。把她小腿上缠着的绷带也遮住。

曹铮进屋后就看到松木小桌上放着两杯酸奶。

吸血少女穿着少校的黑色长军衣。

坐在桌旁一言不发，看他。

衣服有些大，看起来就像是偷穿父亲衣服的小女孩。

“少校中了一枪。”他说：“哈二宾没回来吗？”

哈二宾就是少校养的那只哈士奇，平时和少校形影不离。

少女摇头。

“不对劲……不对劲……”曹铮抓头发，在屋里转了几圈：“这事儿不应该啊……”

“带我去见他。”

少女缠着绷带的手从宽大的袖子中伸出，拿起桌上的盛酸奶的杯子喝起来。

曹铮看她：“你有嫌疑。”

“嗯。”少女垂下眼睛：“我知道。”

曹铮还想说什么，少女抬手，制止了他。

“走吧。”少女抓起桌上的耳机线，把头发束在脑后：“带我去见他。”

这大概是少校第一次进急救室。

四百多岁的鹤医也止不住他胸口冒出的血。

手术室中乱作一团，九只身材娇小玲珑的兔妖在鹤医身边忙活着：递止血钳、输氧、换吊瓶……不时地把一些用掉的、满是血污的纱布和棉球扔到垃圾桶里。

曹铮和任小懒坐在门外的长椅上。

一只兔妖打开门，手里端着一个小瓷盘，盘子里，有一颗带血的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