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少校的房子很像个家。
家里有热热闹闹的厨房,厨房里,有妈妈。
曹妈炒菜,白妈切肉。
客厅里,少校躺在沙发里打电话。
假装自己是爸爸。
任小懒坐在窗台上玩手机。
像一个晚自习逃课回家的女孩子。
“老李啊……”少校堕落地陷在沙发里,窝着嗓子,装出很假的沧桑感:“咳咳咳咳……是我啊……对……我是少校……”
“啊……我这嗓子?咳咳咳咳咳咳咳,没什么,咳咳,只不过这几天遇到点事儿,咳,住了会儿院,还连夜出外勤……”少校继续装:“恐怕……唉……老李啊……我那工资……”
“少校同志真是辛苦你了。”一个沉稳的男低音,从话筒中传来:“为国为民,壮烈牺牲——嗯,你放心,组织会给你发奖状的。”
“我的工资……”少校还想挣扎。
“少校同志立下遗嘱,将所有个人财产全部充公,值得敬佩。”
男低音继续说。
“你敢!”少校“腾”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大喝一声:“李老头儿你别太过分了!不给我发工资就算了,还想私吞我财产?!你想得美!门都没有!”
少校握着电话筒就要下地溜达,连拖鞋也顾不得穿,像一只被戳到软肋的困兽。他以电话为圆心,电话线为半径,滴溜溜打转——像一只被拴在桩子上的疯狗。
“这可是我辛辛苦苦攒下的血汗钱!”少校义正言辞:“将来是要给我老婆花的!”
任小懒抬头,瞄他一眼。
然后,继续摆弄手机。
“我告诉你。”少校叉腰,声音贼大,好像是故意说给厨房里的曹铮一样:“这什么除妖组组长,我不当了!你爱找谁找谁——谁?曹铮?他怎么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