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张平!”易涛边跑边大声喊道。
“大哥,张平哥已经……”飞仔站直了身子,对着来到近前的易涛轻声说道。
“胡说!”易涛大吼一声,看也不看飞仔,蹲下来使劲推了推张平,叫道:“张平,张平,兄弟,是我,你回个话啊!”易涛使劲的大喊着,声音中带着惶急,带着恐惧,竟然还带着一点点的哭音。
飞仔立在旁边,扬起头来,双眼中已经热泪滚滚。
小巷中阴黑潮寒,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在巷子中飘荡,阵阵嘈杂、怪味的舞曲从窄窄的巷口不时冲进。
“张平,张平,兄弟……”易涛还在徒劳的叫着,声音嘶哑,他的手紧紧抓住了张平那已经冰冷的大手,他使劲握着,不愿放开,这只手曾和他共同除恶,这只手曾和他热情相握,这只手属于那个虽相处时短却和他肝胆相照的兄弟,可是,这个比血脉还要亲的兄弟已经离他而去,他曾经高山一般壮硕的身体已经冷去。
啪,忽然间,小巷中猛地响起了一声巨大的耳光声,仰天流泪的飞仔忙低头看去,只见易涛已经停止了呼喊,他两眼圆睁,脸上的伤疤已然崩裂,一道鲜血缓缓从腮边留下,滴到了衣服上,脸颊上,是五个深红的指印。
“飞仔,仔细检查下周围,看看有什么可疑线索。”易涛缓缓站起,声音冰冷而不带一丝感情,刚刚那个悲伤的易涛早已消失,随着他的话音,小巷中徒然弥漫起一阵浓重到实质的杀气。
“好。”用衣袖在脸上一抹,飞仔低声说道,虽是一个字,但也是冰寒冷煞。
张平身上,前后共有十几处刀口,都是刀刀入肉,深达几寸,地上,到处是嘈杂的痕迹,看得出,这里有过一场激烈的搏斗。
嗯,正在观察张平伤口的易涛忽然一楞,只见张平的脖子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痕,似乎是砍刀横拉出来的。易涛闭上眼睛,在脑子里模拟各种可能的搏斗场景,良久,他倏地睁开了眼睛,张平脖子上的伤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先被人挟持,在某种状况下张平奋起反抗,这才造成了抵住脖子的砍刀横拉出一条长长的伤口。
“大哥!”正在黑巷中仔细搜寻的飞仔忽然叫了一声,易涛赶紧走了过去。
飞仔将手里拿的一个打火机递给了易涛,易涛接过来,顺手取出自己的火机,打着后仔细观察飞仔给他的打火机,这是一个黄色的塑料打火机,一面上印着一行大字江美夜总会,另一面则印着地址和电话。
江美夜总会?易涛皱起眉头想了想,他听说过这家夜总会,就在城南区,靠近长江江边,在兰陵算是个中等偏上的消费场所。他掂了掂这只塑料打火机,一阵液体摇荡的感觉传到了手上,再一按开关,啪的一声,一股火苗着了起来,这应该是一只尚能使用的打火机,抽烟的人一般不会把状况良好,使用方便的打火机随手乱扔的,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易涛眼里闪过了一蓬怒火。
“还有别的发现没有?”将塑料打火机揣进了兜里,易涛低声问道。
“没了。”飞仔摇了摇头。
环顾了一下黑巷子,易涛想起了什么,忙几步走到张平身边,探手将斜放在张平脑边的手机捡了起来,这是张平为了和易涛联络新置办的手机,没人知道号码,但里面有易涛的联系方式,现在的易涛还不能让包括警方在内的所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走吧!”最后看了眼横卧在巷中的张平,易涛沉重的说了一声,然后往外走去,他的心里燃烧着怒火,他的身上翻滚着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