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用忙活了,坐会就走,去三叔四叔那坐坐。”
童晓伟笑着说,接过水壶,倒上茶水。
“哎呀这腰啊,弯不下去了。”
童大伯捂着腰说。
“您可得注意休息,体力活别干了。”童晓伟知道大伯的腰一直有旧伤,随着年龄增大,也越发的厉害,偏偏放不下农活,导致越来越严重。
“知道知道,来喝茶。”
大伯坐下有些困难,便靠在沙发的椅背上。
“大伯,这是我借您的钱,还有利息,查一查。”
童晓伟把一个信封塞在大伯手里。
童大伯愣了愣,说:“不是跟你说了吗?你爸手术的钱,不用还。”
童晓伟不好意思的说:“之前没攒下钱,想还也没办法,现在缓过劲来了,就想着先还上。”
童大山当初做手术的时候,童晓伟爷俩毛钱没有,全是借的,童晓伟在凤凰市打拼那么多年,关键时刻才发现愣是一个可以借钱的朋友都没有交到,后来倒是从一些朋友同事那里借到一些做周转,不过没钱还,信誉彻底砸了就更没有人愿意借钱给他,这是后来的事情了。
在童大山急需手术费的时候,还是靠着大伯他们借了一圈才借到。
亲兄弟明算账,大伯他们替老爸和自己扛了这么多,自己也该回报了。
大伯收到钱也很开心,倒不是因为这些钱,纯粹替童晓伟终于熬出头感到开心。
自从童晓伟爷爷奶奶去后,童大伯就成了童家的顶梁柱,兄弟姐妹遇到什么事情,都找他商量。
而童晓伟是童家第一个正儿八经的大学生。
当时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可是当状元一样庆祝的。
当时童家在村里大大露了把脸。颇有给祖上挣了光的感觉,大伯还特意带着家里的子弟去上坟,感谢祖宗庇佑。
所有人也对童晓伟寄予厚望,可谁想,一年又一年过去,童晓伟并没混出过样来,反而愈发落魄。
大伯他们嘴上不说,心里是很失望的。后来,有说法开始盛行:大学生满大街都是,不值钱了。
从那之后,童大伯再也不敢提家里有大学生的事情。
前两年三叔家的大女儿考上大专,童大伯更是严令不准庆祝,三叔家只是在家包了顿饺子了事,谁都没请。
这顿饭,童晓伟没有回来,他当时忙着在街上发传单跑业务。
回忆起来,种种凄凉,无以言表。
在大伯家喝了会茶,再去三叔家。
三叔家隔得不远,三四分钟的路程。
在三叔家又喝了会茶水,也快到饭点了,三叔让三婶炒几个菜,大家聚一起喝一顿,又打电话把童大伯,童大山,和刚下班的童四叔叫过来。
兄弟们聚齐,也无外人,痛痛快快喝起来。
家长里短之外,大家最好奇的,还是童晓伟如何在这么短时间就赚了那么多钱。
童晓伟大体解释了一番,大伯几人还是啧啧称奇,直夸童晓伟书没白读。
“我打算把家里的房子翻修一遍,不知道这个节气合不合适。”
童晓伟几杯酒下肚,说起正事。
农村不同于城市,起新房都是左邻右舍的帮忙,老爸有病缠身,这些事情还得大伯他们多操心。
童晓伟一番话让饭桌气氛都一顿,所有人都愣住了。
童大山没料到儿子在酒桌上又提起盖房子的事情,大伯他们是没料到童晓伟除了有钱还清债务,居然还有余钱盖新房!
乖乖,这得赚了多少钱啊!
这次算是彻底惊着了。
童大山讪讪说道:“盖啥房子,那老房子我住的挺舒坦。”
话虽这么说,心里还是美滋滋,儿子惦记当爹的,他心里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