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大严寺的路已经不愿,路也越难走,马车颠簸,见戚宁心不在焉,裴麟问了一句,“戚小姐可是累了。”
“近日日日在忙府里的事,是有些累了。”戚宁回了一句。
见戚宁兴致不高,裴麟也不好开口,心里也思量了许久,莫不是他先前与叶沁走的太近,惹戚宁不快了。
戚宁倒没有裴麟的小心思,她在想着,现在裴麟在身边,今天去大严寺也是见不着洛云帆了,想来兴致便消了一半,她本就不太信佛,前世也罕有去佛寺,每年浴佛节皇帝要去大严寺浴佛,她才会随了裴麟一起去。
那大严寺的尚方和尚邪门得很,前世她求姻缘,他只是神神叨叨说道,施主浮生若梦,雾里看花,莫太过强求,她偏不信,未料想真应了那句浮生若梦,雾里看花。
戚宁敛了心思,杏眸愣神,不知这次会不会遇见尚方和尚,若再来一次,她可不求什么狗屁姻缘了。
裴麟又捡起话头,“戚小姐,那日及笄礼上,我真的没有想到叶小姐会投怀送抱。你不要在意。”
嗯?正想事的戚宁抬起头,听了裴麟的话,笑了。
她有什么好在意的,叶沁与他一个伪善一个虚伪,倒真的像天造地设的一对。
见戚宁笑了,裴麟一晃神,戚宁明媚的笑意上扬至眉梢,那双杏眸微微敛起,眸光清隽,本有些妖媚的五官衬着笑色更是明艳,举手投足之间满是风华,真乃天姿绝色。
竟是不知,从前从未放在心上的嚣张愚蠢的戚宁已经出落得如此大方,这要是过了秋日宴,如此惊艳的戚宁怕是藏不住了,想到这,裴麟暗暗握紧了手,他怎么能把这样的人拱手让人。
春日雨也来得无常,离大严寺还有几里路,下起了稀稀疏疏的小雨,雨水落地润了草色,空气中掺了清新的草香和泥土香。马车行进,离大严寺不过百步的距离,不知哪里出了错,马是再也不肯行进了,驾车的侍卫冷喝了几声也不见马有所动作。
无奈之下,侍卫对马车内的裴麟说道,“五皇子,马不肯走了,还请您和戚小姐多走几步路。”
裴麟脸色沉了下来,语气冰冷,“还不赶快让马继续走。”
一旁的戚宁出了声,清透的声音混着空气格外沁人心脾,“不用了,不过几步路,走走也好。”
天还下着零星小雨,裴麟也随戚宁下了马车,替戚宁打了伞。
不远处便是大严寺,戚宁踩过轻软的泥土,也不顾撑伞的的裴麟,只是径自的往前走,那块鎏金牌匾字体飞逸地挂着三个字,牌匾下站了一个男子。
男子身穿碧青流云蟒袍,身姿修长,微微倚靠着门边,面若璞玉,眉宇带了怒气,看到戚宁和裴麟向大严寺走来,那双桃花眸里透着不悦,看上去现在难相与得很。
戚宁见裴安堵在寺门口,心里不免吐槽,这一个个的,今日都是专门来堵她的啊。
裴安面上像别人欠了了他几千两的样子,脸色臭得很,戚宁一打量,那眼神也不是针对她,倒像是看她身边的裴麟,心里叹了口气,她到底是招谁了。
戚宁走近便叫了声,“三皇子,今日好巧啊。”
裴安臭着脸,冷冷说道,“不巧,我就是来蹲你的。”
戚宁……
裴麟插了句话笑道,“不知道三哥也在。”
裴安懒得搭理,又问了戚宁一句,“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裴安语气阴阳怪气,戚宁也莫名其妙。
“拒绝了我和乔然,结果接了我五弟的贴。”
“我没有。”戚宁皱了皱眉,无奈地看了一眼置气的裴安,“五皇子是路上遇上的。”
裴安一听戚宁搭理他,还解释了理由,也不知为什么心里那团火也消了不少,既然看戚宁毫发无伤,他也气不起来了。
裴麟看面前两人一来一回,心里已是不满,往两人中间不自觉的拦开了距离。
“既然都到了大严寺,那何不一同进去?”
裴安轻哼了声,戚宁未做声,便表示默许了。三人一同,这气氛着实微妙,入了香火鼎盛的前厅,三人各怀心思,谁也未开口。
前厅和尚正敲着木鱼,嘴里念着诵经,为首的和尚身着红色袈裟,正是戚宁口中的尚方和尚。
尚方和尚看三位来者不凡,也未打断诵经。戚宁一众也跟在小和尚后虔诚地拜了拜面前的佛像。
待诵经完毕,尚方和尚才招待了戚宁三人。
尚方和尚向三位行了礼,“不知三位来,未能相迎。”
戚宁温和地说道,“本就不必让方丈前来迎接我们。”
尚方和尚是国寺大严寺的主持方丈,每年浴佛节皇帝来都对他礼让有加,如今戚宁一众本也不足以让他远迎。
“施主可是来求签的?”尚方和尚笑意和善,手里已拿了一小撮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