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会像个陌生人一样从她身边经过,留下一个轻蔑的眼神。
或许他也会失神片刻,然后不咸不淡地说一句:“好久不见”。
或许他会冲上来掐住她的脖子,质问那天晚上为什么要用枕头捂死他……最可能的是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
很多很多种,就是没有眼前类似“捉奸”的这种。
不过,她们早就离婚了,他有什么资格来捉奸。
想到这里,楚轻言抽回还被季沫北握在掌心里的手,微微挺直了腰背,努力让自己不带任何感情地看向颜司明。
意外的是,颜司明这次并没有大发雷霆,而是像个雕塑似的站在门口站了片刻才回过神,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两人对视良久,直到季沫北打断了尴尬的气氛。
他看也没看颜司明一眼,反而若无其事地拉起了楚轻言的手:“轻轻,我们走吧。”
楚轻言被他拉着往前走,两人纠缠在一起的手指和楚轻言无名指上反光的戒指刺痛了颜司明的眼。
他在楚轻言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一把拉住了她,低沉地说道:“你敢?”这句话是冲着楚轻言说的。
楚轻言缩了缩身子,作为曾经受颜司明欺负最多的人,她当然知道这是颜司明真正发前的前兆。
但是他们已经没关系了啊,为什么还要害怕呢?
楚轻言镇定了一下情绪,淡漠地说道:“这位先生,请问你是我的什么人。”
颜司明一怔,楚轻言嫁给他三年,从来没有用过这么冷漠的语气和他说话。
见惯了她夹杂着爱意的畏惧眼神,这种把他当路边阿猫阿狗的感觉令他尤为不爽。
他冷笑一声,攥着楚轻言的手指更紧了,脸上露出堪称冷酷的表情。
“楚轻言,你可是欠了我一条人命!”
楚轻言试图挣扎无果,只好无奈地对季沫北说道:“沫北,我和他有点事情要谈,你等我五分钟好吗?”
季沫北不放心地走了出去。
楚轻言这才对上那人深黑色的眼眸,说道。“颜司明,那天我医院里我是想杀你,但你现在不是全须全尾地站在这里吗?以前的事就一笔勾销,从此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也碍不着谁行吗?”
颜司明似乎是被她这番“和平条约”气笑了,他磨了磨后槽牙,恶狠狠地说道。
“你还知道那是谋杀?要不是那天我醒来得及时,你是不是就要把我捂死好和那个小白脸在一起?”
其实那天我是想和你同归于尽的。楚轻言在心里回答。
不过这些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她扬起头,第一次不那么卑微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云淡风轻地说道。
“说什么谋杀,真要算起来了,你还谋杀了我肚子里四个孩子,这笔账又要怎么算?”她说的是那四个被他强制打掉的胎儿。
颜司明一怔,攥着她的手掌松开,楚轻言连忙把自己的手抽出来,龇牙咧嘴地揉了揉。
“颜司明,跟你说句真心话,我曾经爱你爱得可以连命也不要,但那也只是曾经。”楚轻言正色起来,对着这个曾经爱到发狂的男人说出了一段至始至终都不敢说的话。
“你是我生命里的劫,我九死一生,终于挣扎着逃过这个劫难,现在只想过平平淡淡的生活,我们的孽缘,就到此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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