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卫看了眼周怀红润的面孔,低下了头。
这个人忒的无耻,说假话一点不脸红。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周怀不想让那么多官员都认识自己。在来之前,他就打好了主意,挡在前面的事情,让赵正去干就行。
当走了约么半个时辰后,又看了看渐黑的天色,周怀收起折扇,带着秦卫他们返回了荆州郡给钦差卫队安排的府邸。
夜晚,周怀坐在椅子上想着心思。
其实,今天去城里转一圈,并不只是心血来潮。俗话说得好,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周怀想看看,在荆州这些官员的治理下,当地的百姓过得怎么样。从而,也能从侧面了解一下这些官员的为政情况,以及有没有可能为了贪墨那些粮草,从而铤而走险。
结果,没有让周怀失望。襄阳,身为荆州的州府。普通的百姓,竟然满脸菜色。而且,街上并不如何繁华,根本没有一个州府应该有的样子。
“咚咚!”
“进来。”
秦卫推开门走了进来,将门重新关上后,转过身禀报道:“郡马,刚刚属下去调查过,荆州本地,无论是商税还是农税,竟然足足比朝廷所定下的高出一半有余!”
闻言,周怀敲着桌子不语。果然,荆州的官吏不是什么好东西。要知道,朝廷本身制定的税率已经很高,荆州再这样一搞,当地能发展的起来才有鬼。
而且,荆州又不是前线边疆地区,哪需要那么多的税收?
不过,这件事,跟周怀无关。而且,即使是朝廷追查下来,荆州也可以以各种理由搪塞。
毕竟,在晋朝,各地都有权力根据自己的情况对税率进行调整。当然,上供给朝廷的,那是一分都不能少。
“看来,荆州的官员,果然有问题!对了,那个荆州郡守曹友文,在荆州任职多久了?“
“曹友文,河南人士,在十年前只是荆州下面一个县的县令。在五年前开始担任荆州郡的郡守。”
“有意思,看来这个曹友文也不是一般人呐。”
一地的长官,朝廷要没有人,根本没人信。而且这个曹友文,短短时间内就爬到了郡守的位置上,而且一呆就是五年。可见,他背后的那个人,势力不小。
“不过......”
忽然,秦卫的表情有些纠结。而周怀则是挑了挑眉,轻声道:“还有什么?“
“据属下打探,前年春汛时期,连续下了十多天的暴雨。当时,襄阳上游的堤坝随时有决堤的风险。而曹友文,则是亲自率领八千兵卒以及全郡大小官员爬上了堤坝。并且,无论形势多么危急,他都丝毫没有下坝的意思。”
“哦!“
这件事,倒是有些出乎周怀的意料。照理来说,从襄阳治下的百姓来看,曹友文应该不是一个什么好官。毕竟连州府的百姓都如此的困苦,更何况是其他地方的人了。
可是,亲自去守堤坝又是怎么回事?要知道,曹友文当时已经是荆州的郡守,在身后有人的情况下,根本不愁升迁。就算大坝溃堤了,在春汛再加上连续下上十多天暴雨的情况下,曹友文只要巧言令色一番,根本不会有事。
“你是说,曹友文当时要跟堤坝共存亡?”
“是,而且据说,若不是荆州的军民被曹友文这种奋不顾身所激励,纷纷前去援助。恐怕,那堤坝根本保不住。”
周怀默然。
这真是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