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苏大嫂刚坐完月子,哄睡孩子掀开帘子出来,蹙着眉道,“要是这件事是真的,让夫君把妹妹接回来吧。”
苏村长拧眉吹胡子瞪眼:“家里除了你们俩就都是傻子?一个读书人,动手动脚丢面子!”
“是这么说,”苏母给儿媳妇递了鸡蛋糖水,示意他们别着急,“苏荼这个孩子,我从小看大,照着他对槿儿的热乎劲儿,说他带了外面的女人回来,我是不信的。
这么着,我下午去槿儿那看看,她又不傻,受委屈了,你们还不知道的时候,她早就跑回来了。”
这才叫一家人吃颗定心丸。
“娘,要不,我下午陪着你去?”苏家嫂子是真的贤惠,眉眼间满是担心。
苏木生心底一暖,望着妻子满是感激。
苏母摇头拒绝妻子道:“你刚坐完月子,好意家里人替槿儿受了,不必你太过忧心。”
苏母到木槿家喊门时,是那个姑娘开的门。
苏母仔细端详,姑娘放在大部分人面前是明眸皓齿,落落大方,身上姿态优雅,但放在木槿身边,却是云泥之别。
木槿虽说没用,但实在好看。
苏母暗暗松了口气,就听见面前女子柔声问道:“婶子前来可谓何事?”
文绉绉的,让苏母又紧张起来,木槿那个小泥猴,要这么文雅,可是要了她的命。
苏母的心又悬了上来,手里捏着篮子,朝那姑娘道:“这是我女儿家,我来找她。你又是什么人?”
“原来是老夫人!”女子侧身热情将她迎进来道,“奴婢叫青丝,是老爷买来的婢女。”
苏母懵了,婢女?他们泥地里刨食吃的人还用上婢女了?!!!
“你不懂事!”虽说青丝在身边伺候,但苏母还是直言,“平日里你懒,苏荼没意见娘也就罢了,如今他还纵容你,不管是什么婢女侍卫,还是青楼出来的,谁知道哪天家宅难安!叫他退回去,退不了再卖出去也行!”
青丝面色惨白,跪下不语。
木槿挑眉看原本被苏荼带回来还带着挑剔眼神的青丝,一早上就让她心服口服,原本打算留在这里伺候人,结果苏母一来,最后的生路也要断掉。
原本听话的木槿这回没有答应,只是说道:“娘,让我自己决定,就当发善心,她遇了点麻烦,再进去可会没命的。”
青丝听到自己还有一丝生机,忙直起身来,伸出三指发誓:“青丝在此起誓,如若奴婢背叛夫人,便天打五雷轰,生生世世轮入畜生道!”
苏母还是没有拗过女儿,只是叹息着道:“你也长大了,自己决定就好。”
青丝看见苏母被木槿塞了一堆东西回家,这才跪下框框给木槿磕头,谢她救命。
青丝就是当时王大公子送到苏荼面前的那个女人。
当日苏荼和青丝两个人在青丝单方面认为不欢而散的状态下没再见面,隔段日子才听说苏荼成亲了,她下意识觉得苏荼同未婚妻商量失败,未婚妻不同意她做妾。
心底也笑了苏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竟然想齐人之福。
但日子就这么过,直到有一天老鸨告诉她,县城里的孙员外看上她,要赎她回府。
青丝惊恐万分,楼里几个姐妹,每次从孙员外府上回来后,要么半死不活,养十天半月,要么凉席一裹,扔到乱葬岗。
老鸨很生气,找了孙员外很长时间的麻烦。
孙员外也觉得烦,因此后来就不从楼中召姑娘过去,而是直接从老鸨手中赎姑娘进府。
说是赎,其实是买命。买下来就算在府中死了,也没谁会理。
青丝战战兢兢进孙员外房中时,看见那些仍旧带着黑色血迹的鞭子和各种刑罚的器具后,直接吓得愣住。
孙员外那东西立不起来,因此好借助这些器具折磨姑娘们。
那一晚上青丝被打得衣裳都被血浸染湿透,身下也是鲜血淋漓。
但不知道青丝命大还是如何,第一晚咬牙撑下来没被打死,孙员外起了兴致,让人伺候她将伤养好,继续折磨。
一夜,两夜,三夜。
青丝一直没死,可是生不如死。
终于,在孙员外提出那恶心的要求后,青丝假装乖顺,一咬牙,将孙员外胯下的那东西狠狠咬了下来。
她满嘴是血,像畜牲一样浑身是血匍匐在地上,看着孙员外尖声吼叫让人请医师,青丝笑着将嘴里那块恶心的肉吐了出来。
青丝以为自己会死,可当孙员外从昏迷中醒来,知道自己成了太监,叫人将她拖出去打死时,原本应该在王大财主家的苏荼从青丝面前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