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南知鸢视线一转,她瞳孔轻缩了一下。
有一人。
只是那人的背影有些许的单薄,像是个女子。
可女子的背影,却几乎没有这般有力量感的。
南知鸢微微皱起眉头来,她还没有开口说些什么,方才带着她进来的车夫,对着那女子便行了个礼。
南知鸢眼尖,瞬间反应过来这礼并非大虞的礼仪,而是突厥的...
突厥人三个字一下钻入南知鸢脑海之中,方才的所有情绪全部消散殆尽,而重新涌上来的,却是毛骨悚然的恐惧。
突厥人当初为了马匹、粮食、女人,不知晓对大虞朝发动过多少战争。
连现在的云城,都还没有摆脱来自突厥的压力,每每到冬日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将自己的存粮给藏起来,生怕一小队一小队的突厥人会闯过来,将他们的救命稻草给掠走。
南知鸢下意识往后退一步,便想逃离这个地方。
可她的动作还没有开始,那突厥女子背后像是有一双眼睛一般,将南知鸢的动作监视在眼底。
“都已经到这儿了,谢夫人,还跑做什么?”
南知鸢深呼吸了一口气,她尽力让自己的情绪变得平稳。
面对突厥人,南知鸢不想丢了自己属于大虞人的傲骨。
她声音变的冷凛,眸色也渐渐黯了下来。
“你是突厥人?见我?你想做什么?”
那突厥女人转过身来,是一副极有冲击力的面孔。
浓眉大眼,眼尾微微勾起,是带有异域风情的美。她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脸上的肌肤纹理都透露着自然、野生。
像是山林之间肆意奔跑的猎豹一般,眼眸之中掩盖的都是嗜血。
可看向南知鸢的时候,突厥女人明显是将自己的野心给掩盖住了。
“谢夫人,既然来都来了,不若听听我想要什么,而...我又能给你什么。”
南知鸢一愣,抬起头来对上了她的眼睛。
女子的眼睛像极了狐狸,眼尾勾起,像是随时都在给面前的女人给予诱惑。
可南知鸢明显不买账,她面色绷地紧紧的。
“我不知晓你是谁,可如今,是在大虞的地盘。你们突厥的使者还有在宫中的,你作为突厥人,甚至是突厥王室的人,私自来到大虞。”
南知鸢盯着她的眸子,明明心中慌乱,可南知鸢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丝毫来,语气也带了些质问:“你私自来到大虞,可是突厥想要与大虞宣战?”
瞧见南知鸢这副模样,那突厥女人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震惊,可下一刻,涌上来的却是欣赏。
“他们都说,大虞的女人像水,柔软却无害。而如今见着了你,我却发现,她们都说错了。”
女人站起身来,走到了南知鸢的面前。
而南知鸢眼眸之中的警惕没有丝毫的减弱,反倒是随着她的步步逼近,南知鸢额间上都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好在今日南知鸢特意让柳絮给她盘了个头发,那汗珠掩在盘起的发髻上,倒没那么显眼。
“放心,我来到大虞,不会给大虞制造任何的影响,至于你说的宣战,那更是子虚乌有。”
女人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来:“你可以叫我塔纳,这是我的名字。”
“塔纳?”
南知鸢隐约觉得这个名字她好像在哪里听过,可若是叫她仔细去想,南知鸢却怎么也想不到。
塔纳唇角微微勾起,她自己解释道:“我是当今突厥王的第三女,塔纳。”
南知鸢听着塔纳的话,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突厥的王女?怎么如今在年关的时候千里迢迢赶到京城来了?还将她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妇人给掳来?
南知鸢不知晓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既然是王女殿下,不知,您邀我前来,是为何?”
塔纳震惊于南知鸢的转变,只是,她倒是喜欢和这般的聪明人交流。
“我想见见你的夫君,谢大人。”
南知鸢摇了摇头:“如今他不在京城之中,殿下你既然都来了京城,难道这个人人皆知的消息,你不知晓吗?”
塔纳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谢大人的的确确藏得好,最开始,我还当真以为他在云城了呢。”
她往前走了一步,对上南知鸢的双眼:“只是,谢大人终究是心中有你,所以,才会叫我钻了空子,发现谢大人尚在京城呢。”
南知鸢脑海之中在飞速旋转,她是断然不可能将谢清珏的行踪告诉旁人的,柳絮一直在她身边,也必不可能。
那...
南知鸢深呼吸了一口气,心中大概有了些眉目。
那定然是谢清珏当初进谢府的那一夜,被人发现了。
甚至...甚至便有人一直守在谢府的周围,就等着他“自投罗网”。
塔纳瞧见南知鸢担忧的目光,她笑了笑,解释道:“谢夫人放心,我敢保证,这件事只有我知晓。”
她唇角微微露出了嗜血的笑意。
毕竟,其他突厥的势力想要探究这件事的,都已经被她杀得一干二净了。
南知鸢深呼吸了一口气,她对上塔纳的目光:“既然如此,那你又为何知晓,我定会与你做交易?”
塔纳耸了耸肩:“谢夫人,我从来没说同你做交易。”
南知鸢眉心一皱,她刚要开口说些什么,便察觉到茶馆外边有动静。
她刚要抬眸去看,便瞬间撞上了一对狭长的凤眼。
谢清珏快得像一阵风,瞬间将南知鸢护在自己身后。
“突厥三殿下,您来做什么?”
塔纳唇角微微勾起,这一切都在她预料之内。
“自然是来相助于你啊,谢大人。”